“你告诉他可以来这里找我?”
“有。”
“他怎么说?”
“他说他会来,要我告诉我哥哥,这完全不是件开玩笑的事。他说最好你要说实话。”
“你怎样告诉他?”
“我告诉他我哥哥从不说谎,这是我们家族优点。”
“好孩子,”我说:“目前我们要看起来像兄妹。”
我把上衣脱掉,袖扣取下,衣袖卷起,领带拉松,风纪扣解开。正想再看看可以做点什么,门铃响起。
“爱茜你去开门。”我告诉爱茜:“就说你哥哥才回家,问他姓什么?”
“等一下你给我介绍的时候,不要提我姓赖,只说‘这是唐诺’就可以了。懂吗?”
“我懂。”
“去吧。”
她走向门去。
站在门口,肌肉厚厚的、敌意和侵略性两重的家伙,眉毛像扫把,头的两侧有很厚的浓发挂到耳朵下面,但是顶上头发稀少。他穿了一套昂贵的衣服,但又好久未擦鞋了。
“哈啰。”他说:“你哥哥回来了吗?……喔,在这里,我见到了。”
他开始要进门。
爱茜挡住在门口:“请问你尊姓?”
“裘,裘好利。”他说,伸手把爱茜推向一边,自己走了进来。
“你是那个哥哥?”他问我。
“我是那个哥哥。”我说,一只手里拿着烤肉的长钢叉,把泡在酱油里的牛排翻个身。“我来的地方,只要是人,没有人请是不会乱往别人家里闯的。”
“抱歉,我是冲动了一点。我……这件事对我太重要了。”
“礼貌……我最重视。”我说:“我妹妹是个淑女。”
“我没说她不是呀!”
“你的行动,不像对待淑女的样子。”
“等一下,小伙子。”他说:“我要和你谈谈。”
“我不是小伙子,”我告诉他:“我的名字叫唐诺,你给我出去,站在门外面,等别人请你才进来,否则这里没人和你谈。”
“原来如此,我早就想到的。”
“想到什么?”
“你装腔作势,就是不敢正式谈谈。”
“我现在正在谈。”我说:“我也表明了我的立场,我叫你先退回到门外去。”
我向他站前一步,手里还是握着肉叉。
他把双肩向后一撑,胸部向前一挺,想一想不见得有好处,走出门,在门口转身,向开着的门上敲了几下。
卜爱茜,一直在看我演戏。眼光瞟向我,等候指示。
裘好利说:“噢,晚安,女士。我是裘好利。这样晚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不过因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知道你的哥哥见到一件两个月之前的车祸,我想和他谈谈。”
爱茜跟着他演戏,“噢,您好,裘先生。”她说:“我是卜爱茜。请你进来,我哥哥在家,才回来。”
“谢谢,非常感激。”裘好利一面谢,一面点头进来。
“怎么样?”他问我。
“这次,”我说:“才象话。你来早了,我还没吃饭。”
“请坐,裘先生。”爱茜说。
“谢谢你。”他说。
在扫把眉毛下面的眼睛盯了我一眼,他说:“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好像还有一笔悬赏?”
“二百五十元。”他说。
“既然有赏格,当然先谈赏格的事。”
“但对我没有用的事,我是不会出钱的。你使我相信你见到车祸,我就付二百五十元。”
“也公平。”我说。
“那就好,你说吧!”
我说:“是那一天下午的三点三十分左右。我在哥林达沿着主街走,我是在街的左侧人行道向北走,在第八街和第七街之间。事实上已快到主街和第七街的交叉口。我在看红绿灯,因为我想在街口穿过马路走在主街的东面人行道,所以在计算是不是赶得上本次灯号改变。”
“说下去。”他说。
“有一些车……我想是四辆……在接近红绿灯。交通号志改变,黄灯亮起。四辆车中头一辆本可在灯号变红前安全通过,但是他非但没有积极快速通过,反而重重地踩了煞车,把车停住。
“在他后面的事,也只好赶紧煞车。第三辆车是敞蓬轻型的小跑车,是个漂亮女人在开车,再后面的车开得很快。开车的人显然曾把车向左开出,要想超车,但因为……”
“你怎会知道?”
“因为我看到的时候,他正在把车缩回车道丢,但还是开得很快。”
“之后发生什么了?”
“那辆开得快了一点的车,是辆别克,撞上了前面的小跑车。她的车已停住,后车撞上去撞得不轻。”
“她有受伤的样子吗?”
“除了脖子不太对劲外,其它什么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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