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仁强偷画做什么?”
“他对字画很在行,可能知道那三幅画的价值。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把家里面古董和字画拿到省城去卖,要不然,他哪来钱寻花问柳呢?三妈在世的时候,曾经藏了一些东西在我这里,后来还是被他拿去败光了。”
“他为什么只偷三幅画?三幅画是单独存放的吗?”
“这就是我怀疑他的原因。”
“怎么讲?”
“二十几幅画是放在一起的,如果是外人,他会偷得一幅不剩,他之所以只拿三幅,是因为我和母亲经常接济他们母子俩,自从我二伯丢下他们母子以后,他们就像水上浮萍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生活窘迫,他才做这种事情的,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又念着我的好。所以才偷了三幅画。自从我放了他一马之后,他没有再到同里巷来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吧!”
“他会把这些画卖卖给谁呢?”
“你们可以去找一找静轩斎的江掌柜问问,姓江的祖上就是做这个的,他还会装裱字画。”
刘老师曾经提到过这个人。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静轩斋,江掌柜。”
“不过,去年,静轩斋的生意不做了。”
“为什么?”
“现在——这——世道,古董文物都成了‘四旧’,江掌柜还怎么做呢?”
“金仁强和江掌柜有接触吗?”
“我经常看到金仁强在静轩斋里面和江掌柜说话——静轩斋就在我们学校的旁边,正对着曹营关的南关口。你们去找找他,他们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一棵大树,从众多的树梢向下看,下面是一些树枝,再由若干个树枝往下看,下面是主干,殊途同归,很多信息最后汇集到一起。至真和金仁强汇集到了一起,下面就剩下何明城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静轩斋杂乱无章 江别亭心有余悸
离开同里巷之后,天就要黑了,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欧阳平一行四个人马不停蹄,去了江掌柜的“静轩斋”。
单看静轩斋的门面,就知道它有多久的历史了,这是一个两层古建筑,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廊柱下面有三级台阶。欧阳平抬头看了看门楣上方,“静轩斋”的招牌已经不见了——在挂招牌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形的浅色框,上面有一些刀砍斧凿的痕迹;门上和窗户上贴了还几幅宣传标语,其中一幅最为醒目:“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床和门是结合在一起的,门是带窗门,窗是带门窗,下实上虚,下面是门板,上面是镂空的图案,一共有十扇,做生意的时候,可以全部打开。
窗户紧闭,店门虚掩。
欧阳平走上台阶,敲了几下门,门自动开了,里面没有应答之声。
屋子里面光线比较暗淡,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灯,灯泡上裹着厚厚一层灰,在灯头和电线之间还挂着一些蛛丝。
屋子里面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一些柜台和老旧的木架子。柜台和木架子上摽满了蜘蛛网,蜘蛛网上落满了灰尘。墙角处还放着几个屏风,屏风靠在墙上,东倒西歪,有些部分已经是缺胳膊少腿。地上有一些紫砂和陶瓷的碎片。
“有人吗——有人吗?”欧阳平喊了两声。
仍然没有回应。
“人可能在后院。”老雷道。
大家朝里走去,迎面是一排不在直线上的货架,货架里面有一个布帘子,布帘后面是一张床。布帘左侧有一道门,门外应该是后院。
“嘎吱——”门被打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年龄在七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棉袄,腰上系一条围巾,下身穿一条棉裤,头上戴着一顶桶形羊皮帽,脚上穿一双东北老棉鞋。
“你们这是——”
“我们刚才敲了一会门,没有回音,我们就进来了,请问您是江掌柜吗?”
“我——我叫江别亭,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掌柜,我们想找您了解一点情况。”
“就在这里坐吧!比较乱。”江别亭拉开布帘,从床上拿起枕头,在一张椅子上和一张长板凳上来回擦了好几下,“凑乎着坐吧!”江别亭坐在床沿上。
“我——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作——作奸犯科的事情。”江别亭显得很紧张,“我是一个本分人。”
“江掌柜,你误会了——您别紧张,我们是为泰山禅院的案子来的。”
“泰山庙的案子?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江别亭还没有完全明白欧阳平的话。
“我们怀疑金仁强和高德顺的死有关系。”
“金仁强?你们想了解金仁强的情况,是不是这样?”
“您说对了。”
“原来是这样。行,你们问吧!只有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一定实话实说。”江别亭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金仁强少年老成 江掌柜城府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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