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从没想到过,从公路上竟有那么多土路可以下山走向小小的山谷。我每遇到一条就转入,看看有没有适合盖亚莫形容的。
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给我找到了。一条土路,经过一个破旧无人居住的木屋旁,一直通到一个平缓的坡地,附近有一条不小的山涧,泉水甚大,咆哮着冲下谷中松林去。
空气里有特殊的腐败昧,我沿溪往下找,没找到东西。我沿溪而上,异臭味越来越浓。
用不了几分钟,我找到了他的尸体……该说是剩下的他。现场惨景不忍一睹。
我无须多看。我回进车里,回到公路,回向贝格斐,走进郡行政司法长官办公室。
这地方由一位代理执行官在负责。我给他看我证件。
“我要报案,我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地方?”
我告诉他。他要更仔细的形容。我画了一张简图给他。
“你怎么会老远来这里,一下就见到个尸体?”他问。
“找寻证据。”我说。
“说详细点。”他说。
我说:“假如你查证一下加州公路巡逻队,你会发现他们沿这条路在找这个人已经很久了。他们奉指示查看每一条可以转出去的小路。
“我尚未能确定这个人是谁,但是相信你查一下会发现他叫柏马锴,他带了二个搭便车的去洛杉矶,但在中途失踪了。”
“他的车怎样了?”代理执行官问。
“我刚才在那现场没见到有车子。我没动现场。”
郡代理执行官研究了一下,他说,“今天这件事,你可以向一打以上当地机构报案。你可以在原地找到副行政司法长官,你也……”
“我要向当地最高机构报案。”
“为什么?”他问。
我告诉他:“因为我对这件事有兴趣。我不希望这些乡下外行乱弄一通把现场破坏了。我希望最高单位直接插手。”
这理由他倒蛮听得进去的。他说:“你认为是搭便车谋杀案,是吗?”
我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知道柏马锴准备通宵开车直放洛杉矶。他打电话给他太太,他有一个男的便车客同行,之后,他又带了一个金发的女便车客。”
“金发的有什么特征?”
“身材好。”我说。
“这算特征?”
我告诉他:“柏太太只知道她这个特征。对你也许构不成特征,对我已经想入非非了。”
他笑向我说,“好吧,赖,我陪你去。假如像你所说那么重要,我向你保证我会重视,好好调查。我们要先会同当地警长,以示本办公室的礼貌。”
“这由你决定。”我告诉他,“你要带谁都可以,只是我们应该带最好的照相师去,在那地方被弄乱之前好好照些现场照。我们要特别重视死者身分的确定。”
“人寿险?”他问。
“十五万元的差别。”我告诉他。
他吹了声口哨。
“这家伙是个推销员。”我说,“管整批的推销,生意很好。”
“他太太如何?”郡行政司法长官办公室的代理执行官问。
我说:“讲究实际。我想她找我的时候,已经不存活着找到他的希望了。要是找到的是活的他,她反正也不要了。”
他问:“她是怎样一个女人?多大,怎样一个人?”
“二十六岁上下。”我说,“曲线非常好。”
他笑笑说:“金发的吗?”
“褐色发肤的。”
“讲究实际?”
“完全正确,她知道,她先生如果不是被干掉了,一定是跟金发的跑掉了。两种情况下,她都须要证据。假如他被干掉了,她希望早点找到尸体,免得烂到辨认有困难。假如他是跟金发的跑掉了,她要在他们爱情褪色前拿到足够的证据,可以办离婚。”
他说,“那也好,至少在通知她的时候不会呼天抢地。你想我们可以和她谈谈吗?”
“目前不太合宜。”我说,“等查过指纹再说好吗?”
“可能会有点困难的。”他说。
我说:“我见到过一些专家做这种事。你可以把扩张液注射到他手指里,再取指印。”
“我知道。”他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好手在。他什么都懂。我们走吧。”
我们开车又向上进入山区。天已黑了,但是我对山路已经记得很清楚。我们在经过一个大一点的镇时,找到了当地警长,和我们一起经过这段路最高点,在山的那一侧下山。我们也接了一位法医一起走。
现场真是一团乱糟糟。
根本用不着解剖尸体便可确定这是他杀。这家伙的后脑被打烂扁了进去。凶器就放在尸体的边上,是一个两尺长的千斤顶手柄。尸体的头被打得像个破蛋壳。
只有一件事显得稍为奇怪。死者的一顶帽子,被发现在离开尸体五十尺的地上。
我建议量一量准确的距离,定一下方位,照些照片。
代理执行官轻蔑地说,“没有必要,赖。是因为山谷里的风。那家伙的帽子跟了风在地上飘,它钩住了山艾树丛所以留在现在的地方。下个礼拜来看,又会在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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