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丝。”宓警官说。
我等他说下文,但是他没有说下去。
“别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宓警官说,一面把湿兮兮的雪茄头自右手转向左手,同时用右手在背心下的口袋摸索着,拿出一张方型的小纸片。纸上有女人笔迹,写着“柯赖二氏侦探社”和我们的电话号码。
我看了一眼。这种样式的纸片是女人常用的香纸片。纸片上有一种迷人的香水味道。但是,当我拿起来闻的时候,传自宓警官毛手上的烟草臭味,盖住了原有的香味。
“怎么样?”宓警官问。
“什么怎么样?”我倒真的希望知道他的原意。
白莎道:“善楼,我可以打赌,假如她年轻、漂亮,而且来过我们公司,唐诺不会没印象的。”
善楼点点头,伸手拿回纸片,放回口袋去。他把湿湿的,不会冒烟的雪茄放进口里去,咬了一分钟,神秘地向我皱眉道:“她年轻,有曲线,名叫童海丝。小不点,你告诉我,她怎么了?”
我摇摇头。
“你说你没见到她来联络?”他出乎意外地问。
“从没听到过这个名字。”我说。
他说:“好吧,你给我听着。我要告诉你一些我已经告诉过白莎的事。这是一件机密的事。假如你看报,就多少知道一点了,昨天,一辆装甲运钞车报告说遗失了十万元钱。一百张千元大钞,统统是千元面额的钞票。
“我们自一个很可靠的眼线那里得来一个线索。我先不给你说我们怎么得来这样的线索,或是如何循线追查。总之,这件事指向一个专门骗人的红头发小浑蛋蒯汉伯。我告诉你,只要有机会,我会用双手把他捏死……假如我有理由脱罪的话。”
“姓蒯的又如何惹你了?”我问。
善楼说:“我们跟上了他。他忙着东跑西跑,又干这又干那,所以我们只是跟踪他。证人的形容很切实,但是我们处事小心了一点,希望人赃俱获。我们给他活动,最后才一次成擒。
“这家伙曾在悦来车人餐厅买东西吃。那‘悦来’汽车可以开进去,是全市女招待曲线最好的地方。大热天,她们穿短裙,开低胸,让客人大饱眼福。冷天的制服是长袜,短裤,紧身毛衣,穿在身上像香肠衣一样,所有本钱都瞒不了人。
“他们做各种生意,生意也太好。总有一天我会说服上级给他来一个风化突击检查,说不定关了他的门。问题是有很多常客,走过门口时都要进去喝杯咖啡,休息几分钟。所以,最近几个月来,那运钞车,每天定时经过这里,开进去,停下来,车里两个人轮流下车,买点吃喝的东西,同时饱饱眼福。那餐厅既有车旁服务,也有餐台服务。
“我们有理由相信,就在这个地方,有人用了复制的钥匙,把车后门打开,取走那一百张千元大钞。
“无论如何,当我们在跟踪这个姓蒯的浑账小子的时候,他走进了那地方,要了些汉堡,说要带走。他要了两份大汉堡,一份所有作料都要加,另一份指定不要洋葱。他们把他要的装在一只纸袋里给了他。他拿了纸袋,坐进他的车,等约好的马子来见他。
“马子没来。他好几次看手表,生气了。过了一会儿他吃了这两份汉堡,两份汉堡都吃了!你要知道,一份是有洋葱的,一份没有。然后他把餐巾纸和纸袋抛入垃圾筒,搓搓手,回进车里,开车回城。明显的是,他一定约好什么女人,要带两份汉堡,去什么地方。那女人不喜欢洋葱。他自己是要洋葱的。假如他早知两份汉堡都会自己一个人吃,他不会一份要洋葱,一份又不要洋葱。从这一切看来,可能那女人起疑了,放了他鸽子。
“反正,我们一路跟踪蒯汉伯。离开了餐厅,他开车去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加油站。他把车停下,走进电话亭。我们车里带有一副很好的望远镜,为的就是应付这种场面,我把望远镜对准电话,看到他拨的号码是CL6|9403。
“为了我们不愿意失去看他拨的电话号码,我想我们犯错把车停得太接近了。那家伙正对电话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回头,正好他的眼睛被我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我没有,但是我犯了一个一般人很容易犯的错。这望远镜是九倍的,十分清楚。我们的汽车停在七十五尺之外,但是自望远镜看出去,这个人好像是在八尺左右的距离。我看他一抬头,我就对我同伴说:‘不好了,他见到我们了,快上吧!’
“我们自车中冲出来。本来他并没有看见我们,现在毫无疑问他看到了。他自电话亭窜出,就让电话垂挂在电线上,跳进他的车子。在他还没有发动引擎之前,我们的手枪已经从车窗中伸了进去,他不敢冒险,就在车子里把手举了起来。
“我们搜了他身,发现一支枪,也找到他公寓的钥匙,他的地址等等。他也承认他是一个骗子。
“我的同伴驾着公家车子。我进蒯汉伯的车子,把他用手铐铐上,在前引路。我们不希望有他的任何东西没有仔细搜查,所以在去总局前,我们去他住的公寓。我们看到一只上了锁的箱子,我把锁弄开,箱子里有五万元钱。五十张千元大钞。正好是赃款的一半。我把公寓的房间几乎拆了。再也找不到另一半的钱。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厄尔·斯坦利·加德纳E·S·加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