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什么,改变了主意,走向壁柜,把大衣穿上。
我说:“把钥匙留给我。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好了。”
“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办?”她问。
“万一我不在这里,我会把钥匙留在楼下柜台的留言格子里。”我告诉她。
我匆匆下楼,把车开上车库的车道,我打开我新换上去的挂锁,走进车库,把本来在车库正当中地上放着的衣箱,移到车库比较暗不受注意的一角。我把自己车子后退,一半进入车库,把后车箱打开,拖出新买来的衣箱,把它放在原来相同那一只衣箱的位置……车库的正中央地上。于是我把车开出车库,用新的挂锁把车库门锁上,把车开到近处的路边停好,回到公寓。
“好了,爱茜,”我说,“出租车一来,你就可以走了。”
“我还要去一次超市,弄一点吃的回来。”她说。
“当然,”我告诉她,“要有咖啡、牛奶、糖、蛋、盐、面包、火腿……一件也不能少。经理蛮精的,有可能会来看看你在搞什么。叫出租车的司机把你东西送进电梯好了。假如我在这里,我会帮你搬的。否则,你就只好多辛苦了。”
“假如你不在,你要和我联络,告诉我你去哪里好吗?”
我把电话号码记下道:“当然,我一定会和你联络的,你可以走了。”
经理打电话来说出租车到了。
“好吧,嫁鸡随鸡,我就听你命令。凭良心说,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嫁给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唐诺,我会尽快回来的。”
爱茜走了,我就坐在那里希望电话会响。我也知道,万一电话响,我只好看着它响。假如一个男人声音去接电话,不把猎物吓跑才怪。相反的,如果没有人去接电话,过一阵子,他还是会打来的。唯一困难的是经理会知道现在我在家,不接电话会怪怪的。
我拉了一把椅子,靠窗坐下,把脚搁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像刚才那样东想西想,想不出一个名堂来。
电话铃真响了。我让它去响。对我言来,好久好久之后,铃声才停下来。
我站起来,在房间中踱着方步。后悔不该把爱茜放走。但是,一切都太晚,没有检讨的必要了。
二十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这次响着,响着,响个不停。我最后决定走过去,拿起电话说:“找哪位?”
贾太太的声音说:“老天!你哪里去了?我知道你在上面。我……”
“我不方便立即来听,”我说:“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男人在这里,想要进车库。他说他受托来拿一只箱子。”
“有书面证明吗?”我问。
“他带了车库钥匙来,我是指原来那个锁的钥匙。是连爱玲给他的。他开门时发现锁被换掉了,你告诉我你要换锁,你大概已经换了,我还没有钥匙。”
我说:“我马上下来,我来放他进去好了。”
“我可以上来拿钥匙。我只是问一下……”
“不必了,我下来给他开门好了。他想拿走什么东西?”
“看来好像以前的房客连小姐,在临走前留了只箱子在车库里,她叫他来拿的。没别的事。”
“喔,假如只有那只箱子,那就劳驾你上来拿钥匙,我会在电梯口等你,把钥匙交给你。你可以放他进去。”
我走去电梯口,等贾太太乘电梯上来。
“真不好意恩,”我说:“我应该一换锁,立即给你钥匙的。”
她说:“那倒是真的。乱忙一阵,无聊得很。”
“对不起,我不好,贾太太。”
我把挂锁的钥匙给了她。
她自电梯下楼。
我急忙自楼梯下去,站在见得到柜台的地方。
站在那里和女经理说话的人,正是童海丝给我照片上的人。他看来十分紧张。
贾太太伴了他一起去车库,替他把挂锁开了。
我溜进大厅,把公寓房间钥匙放进留言格子去,快速出来,坐进公司车,发动引擎,开始等候。
贾太太带了那个人替他把车库门打开。他谢了她,跨进车库,环顾一下,走回街道,坐进一部大房车,把车倒进车道,车尾才进车库,就把车停了下来。于是他下车,把车子行李箱打开,把我故意留在房间正中欢迎他来拿走的衣箱搬进他车后的行李箱。行李箱盖不能完全盖上,他用就地找的绳子扎了一下,使它不致弹开来。他把车开出车道,开上马路,我把车接近,目的看一下车子的牌号……是NYB二四一。
于是我把车距加大,远远地看着他,等他走上车辆很多的道路,不再注意后面来车的时候,我又接近他一点,一路跟着他。
他开到联合火车站,等候黄帽子给他拿下衣箱,然后找了一个停车位,把车停妥。我也把车停妥,跟他进车站,看他买了一张“豪华号”卧车票要去旧金山,他回到车站门口,找到黄帽子,叫黄帽子把行李箱推到随身行李托运处,把衣箱交进去。
我开车回凉风山庄,用钥匙开了挂锁,开了车库门,把车子全退进车库,把被我移到车库较暗一角的那只衣箱装在公司车后面,我从容把车开到车站,买了一张“豪华号”卧车票去旧金山。我把衣箱当随身行李交进托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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