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红的铁锈色头发,浅红眉毛,淡蓝眼珠,看样子随时会大哭出声。
他和我握手道:“赖先生,谢谢。”
他真的是白莎所说的苦瓜脸,一生似乎没有快乐过。我向铺在白莎办公桌上的五百元现钞看一眼。
白莎支撑着椅子把手,坐进她会吱咯作响的回转椅,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她看看费先生,看看我,好像在解释自此之后她和这件事已经没有关联,伸手一抓把五张大钞抓在手中,打开抽屉,把钞票放进去,关上抽屉。
费先生说:“我的困难,大部份都已经和柯女士讨论过了。”
“再说一遍,这次你对唐诺来说。”白莎道。
费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应该自何说起。
“他的名字叫费巴仑。”白莎像妈妈在对别人叙述她自己儿子似地说:“他做房地产生意。他已婚,有个孩子十八个月大。他两周前去旧金山开会。其它由他自己来对你说。”
“我所做过的事难于启齿。”费巴仑说。一面把手指关节两手互压,压得啪答啪答地响。
“这样压手指不好,”白莎道:“关节会大的。”
“我一紧张就有这习惯。”他说。
“改啊!”白莎大声说。
“你在旧金山做了些什么?”我问。
“我……我喝醉了酒。”
“之后呢?”
“我不知道。”
“这对案情有利。”我说了一句反话。
“我……我显然在不是我自己的房间里住了一夜。”
“睡在什么人房间里?”
“显然是一位年轻女士叫苗露薏的房间里。”
“什么地方见到这位女士的?”
“她是不少能使会议活泼起来女郎中的一个。”
“什么样的会议?”
“船,帆船。”
“你为什么参加?”
“我投资一家工厂造玻璃纤维的船壳。它的设计很新鲜,马达完全在船体之外。我们有各种尺寸,但专攻十四尺长那一型。
“你也许不知道,赖先生,但这种船壳最近风靡全国,我只投资了一年半,正好这一年半中,全美国对这玩意儿热潮突起……反正这种东西现在供不应求。”
“所以你以经营者身份参加这盛会?”
“以这公司董事长身份。”
“对不起。”
“没关系。”他又弄响他的指节。白莎皱眉道:“你又来了。”
我赶紧道:“苗露薏是一个派对女郎?”
“可以如此说……大概这种女人有一打左右,我不知道什么人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要明白,那是会后,我们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这房间由一位船体外马达制造商租用。他用电影示范这种马达实际操作的情况。这是一种新马达,自然要争取我们这种船体制造商客户。”
“马达有名字吗?”
“京生一号。康京生是这公司的董事长。他是一个能手。京生一号马力足。他电影中有滑水、船赛……等等。当然,其中穿比基尼的女郎都是丰满动人。房间里有不少女人,有的女人显然在电影中露过脸,露过身材,其中不少……非常亲热。”
“看来这姓康的有意叫你这个客户高兴一下?”我问。
“正是如此。”
“分配给你的是苗露薏?”
“她替我倒了几次酒。我们喝的只是配好在那里的水果混合酒,看起来不会很烈的?”
“没有香槟?”
“有,那是后来的。”
“也喝了几杯?”
“是的。”
“也是苗露薏给你倒的?”
“是。”
“多少杯?”
“抱歉,我记不清了。赖先生,她很活跃,很灵活的。”
“出了什么事?”
“这……”他伸手入上装的内口袋,拿出一只信封,递过来给我。信寄自旧金山,收件人是费巴仑,费氏投资公司董事长,下面也有完整的街号地址。
“我可以看这封信吗?”我问。
费巴仑点点头。
我把信纸取出来。是一封简短的打字信函。内容如下:
先生:
像你这种男人应该下地狱,因为你是今日文明社会的垃圾。
要不是天下有你这种男人,苗露薏会是一个努力工作的好女孩子。她天性好动是事实。她天真、友善。她喜欢交朋友,又享受别人给她的友爱。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男人,使她思想污染,对道德看法改变。所以你是女人的魔鬼。你并不关心她们,你只是一时欢乐。我想你是有太太的。我会尽力找出这答案来。
你会再收到我通知的!
贾道德
我把信递给白莎。
“我看过了。”她说。一面把手挥了两下。
费巴仑道:“可怕,可怕极了。我又怎样向娜娃解释呢?”
“娜娃是你太太?”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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