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电梯,他开我上去。
电梯门打开,我又走进了一间大的接待室,东方的地毯,水晶吊灯,一侧一排舒适的椅子,一侧是宽敞的隔间,设计得可以在开宴会的时候用作衣帽间之用。
一个裙子短到差不多不能称为裙子的女郎,站在柜台后接受了我的帽子和大衣。她看起来非常疲倦,但是硬挤了一个笑容出来。
一扇门打开,倪茂文匆匆走过来。他穿了正式的礼服,但满脸的灰头土脸相。
“请进,”他说。
“什么事?”我问。
“进来再说。”
我跟了他走进一个布置得非常令人安适,东方色彩浓厚的房间。
房间里的客人分开一堆堆,各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在发言。
我认出房间当中一堆,最高的一个是皇甫幼田。他的照片经常会在不同的每周发行一次的杂志,运动狩猎期刊及社交栏上看到。
柯白莎也在这一堆客人中,她好像高兴找到了离开的理由,她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抓得那么紧,好像她从一百尺高楼落下来抓到了什么救命的东西似的。她脸上厚厚的白粉竟遮不住她皮肤的猪肝色。额角上冒了不少汗点,她气得快疯了。
“狗娘养的!”她说。
“我?”我问。
“他,”她说。
“那还差不多。”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过来这里,我告诉你。”
“柯太太。”皇甫幼田有神地叫了一声。
“我等一下过来。”柯白莎高声对他说:“这位是我合伙人,我先和他谈谈。”
“带他过来,我要见见他……现在。”白莎犹豫了一下,带我过去。
皇甫幼田是一个天生有男性魅力的人。
他六尺二寸高,天生宽肩,服装又垫了肩,使他腰部看起来更细,上身是个三角形。
看到他令我想到有一次有一个短文,写到记者访问他的裁缝,裁缝师说:“老天,这个人不须特别的裁缝技巧,他本身就是一个好的衣服架子。”
皇甫幼田眼光向下看着我,伸出一只日晒健康肤色的手。
这家伙把自己晒成古铜色大概和吃饭一样重要,天气好的时候,他要日光浴,天气不好的时候,他用人工灯光来晒。他保持自己有健康肤色,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大家都会羡慕地以他为中心。
“你是柯白莎的合伙人,久仰了。”他说。
他和我握手,我忍耐着希望我的手骨不要断了。
“很高兴见到你。”我说。
“这里给弄得乱七八糟。”他说。
“怎么回事?”
“有人就在你合伙人大鼻子下面,偷走了我另一座玉雕的菩萨,和我的侏儒族吹矢枪。天知道还掉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侦探社对这一类工作有过多少经验,但是很明显的,连最古老的骗术你们也不知道。有人把邀请卡给开电梯的看,上了楼,把邀请卡想办法带下楼,又弄了个小偷上来。小偷就用那张邀请卡,大模大样经过你合伙人柯白莎鼻子底下进来的。显然你合伙人没有把邀请卡和名单来对照。我还没时间造一张失窃清单,但是已经知道的有吹矢枪和玉菩萨。玉菩萨和上次小偷偷去的一座本来是相同的一对。
“老天,大家会以为我是专门把古董珍玩散出去送人的……上一次失窃,我倒不太难过。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是付了钱请人来看守的。我做那么多报纸宣传,冒了不少险。我现在都不敢报警,弄到大家知道出糗。当初是我自己要向他们挑战,现在落得如此灰头土脸。”
向这边走过来的金发女郎曲线玲珑,态度有礼,和他不一样。“幼田,”她说:“也不全是他们的错。”
“不要告诉我不是他们的错。”他说:“老天,我付他们钞票的,我请这个女人站在这门口检查邀请卡,结果发现她连最简单的基本工作,进来一个在名单上划掉一个也没有做。”
白莎说:“邀请卡上有你的签名,我当然放他进来。”
“当然,每张都有我的签名。”皇甫说:“但是,你知不知道把张三放进来了几次?张三自己上来了,可以把邀请卡弄下去,小偷就拿了张三的邀请卡又上来。”
我第一次开口问道:“你的意思张三是自己把邀请卡带下去的?”
“当然不是,”皇甫幼田看看我严酷地说:“他请上上下下供应食品的助手带下去的,这是老办法了,也许塞他个十元钱,叫他带下去交给一个不可能交错的人,譬如靠在墙上吸一支大雪茄。”
我看向白莎。
她脸涨得很红,眼睛在冒火。“邀请卡上面,他们可能骗过了我。”她说:“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有人带了一支吹矢枪经过我前面,我看不到的!”
“我也相信那支吹矢枪你会在什么地方找出来的,亲爱的幼田。”金发的说:“你一定是自己放在什么地方,有人把这东西拿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是我太太。”皇甫简短地说,以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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