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正好像根本没听见她所说的话,他略带紧张得四处观望:“你有没有发现,这巷边的房屋全都是关闭屋门,没有一个开着的。”
叶清萍四处张望了一下,疑惑的说:“是都关着门,可是关着门又怎么了?”
王义正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对中国古代的一些传统文化,比如说民俗风情之类的,你了解多少?”
叶清萍红着脸,吱吱唔唔地说:“我,我知道得似乎不是很多……”
王义正叹了口气,说:“在中国古代,人们往往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一个村落的祥和安宁。这陆家宅既然崇尚佛礼,自是不必待说。刚进村的时候,还能偶尔见到一家开门的,可是如今越往里走,屋门越是紧闭,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经王义正这么一说,叶清萍茅塞顿开,同时也佩服王义正的洞察力,“局长,我们还是别想这些了,去找疯婆娘要紧。”
两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麻姑所指的房院。巧的是,这正是林舟上次来找易正龙的那个地方。这时,四个人正在这儿围着一个桌子搓麻将。赌神,赌圣,赌狂俱在,只不过少了赌魔易正龙。麻将桌周围围了七八个人,他们站在那津津有味的看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顶替易正龙位置的,是一个中年人,脸颊消瘦,身形颀长,整个人跟面条似的,有些弱不禁风。不过他的眼神倒是无比坚毅,自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的牌,就连摸牌时也不随便外瞟,一看就知道是个赌场高手。
王义正皱了皱眉头,他一向看不惯赌博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要是在平时,他早就当面喝止了,甚至会将其中的几个惯犯送到公安局。可如今需要私下查访,只好克制心中的愤怒。
大约在五点的时候,天快要黑了。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笑声很是清脆,声音很大,而且声音里还夹在着些许的放荡。这让叶清萍觉得有些刺耳,甚至有些受不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疯婆娘。
叶清萍一直以为,疯婆娘肯定人如其名,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可是如今一看,她不仅像正常人一样,而且身材丰满匀称,秀美端庄,脸蛋也生的甚是俊俏。若不是笑声有点刺耳难听,肯定是个秀外慧中的大美人儿。
疯婆娘过来之后,便和那四个赌博的嘻嘻哈哈,打情骂俏。谁要是和她搭上一句,她便更加放肆,放声的大笑,像是挑逗一样和他们说着一些肉麻的情话。叶清萍听了,羞的满脸通红,只好低下头装作听不见。所有的人好像习惯了疯婆娘的打情骂俏,都对她不冷不热不甚搭理。只有那个顶替易正龙位置的中年人,老是拿眼偷瞄疯婆娘。疯婆娘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更加起劲的卖弄风情,并开始双目传情。那中年人有一次可能是因为用眼传情传得太专注,结果摸错了牌,立刻惹来另外三人的一顿臭骂,周围的人更是一阵哄笑。王义正看到疯婆娘和那些男人“粘”在一块儿,自己却无法和她交流了解情况,心里十分着急。何况自己也是上了点年纪的人了,和疯婆娘那种言行开放的人说话有些不自在。他想让叶清萍过去把她叫过来,可一看叶清萍红着脸,低着头,自然也是不能过去了。
王义正心想,大局当前,面子终究是小事。他心一横,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咳嗽一声说:“请问你是疯婆娘吗?能否到这边来一下,我是公安局的,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话刚说完,王义正忽然意识到不好,直接称呼人家疯婆娘,人家还不得把自己给撕了!
果然,疯婆娘转过身,双眼暴起,大声吼道:“你说谁是疯婆娘呐?!我看你小子才是疯老头子呢!你瞧瞧你那熊样,就跟榨干了的豆腐渣一样。看你一眼我都恶心的直想吐……”疯婆娘一边怒骂,一边步步紧逼王义正。王义正自知理亏,别无他法,只好步步后退,他甚至都感觉到疯婆娘的吐沫星子都喷到自己脸上了。
王义正平时哪里受过如此大辱,可面对一个神志非同寻常人的女人,根本无法应付。王义正想把她推开,可看她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更不敢下手。疯婆娘把王义正逼到墙角上,不停的喝骂,王义正羞愧的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哟,谁这么大胆啊?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们的王大局长。”循声望去,原来是房东刘太太。虽然天已转冷,可她依然穿一件连体睡衣,好像还在过夏天似的。
疯婆娘好像听到了命令,立刻停了下来。刘太太是她的房东,对她的话,疯婆娘自然是要听一些。刘太太走了过去,说:“我说疯婆娘啊,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她可是我们公安局的王局长啊!”
经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转头望着王义正。王义正也一一点头示意,这是和群众交流的一个基本原则。可当王义正的目光碰到顶替易正龙的中年人时,发现他正凶狠的盯着自己,就像眼睛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疯婆娘放开王义正,悻悻的到赌桌旁继续打情骂俏。刘太太讨好似的对王义正说:“王局长,您来有什么事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义正和叶清萍在那天的机密会议上,都见识过刘太太那副嘴脸,所以对她甚是厌恶。可如今除了她之外,也没有谁能帮上个忙,只好委曲求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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