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住宅_[法]莫里斯·勒布朗【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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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逮捕她!我这就报警!”贝舒喊道。

  德内里斯放声大笑。

  “啊!居然这样!真滑稽!得啦。你跟我一样,知道你是不能碰她的。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你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啰!既然我在保护她。”

  贝舒十分恼火。

  “那么说,你保护一个女贼?”

  “一个女贼,你知道些什么呀?”

  “怎么!她不是那个你使之被捕的男人的妹妹吗?”

  “无耻的诽谤!不是我使之被捕,而是你,贝舒。”

  “由于你的告发,而且他也有罪,这无可争议。”

  “你知道些什么呀?”

  “嗯!你没把握了吗?”

  “当然没有,”让·德内里斯说道,语气中充满讽刺,令人恼火。“这些事情矛盾百出。一个窃贼,是这么个高贵的人物?一个女贼,是这么个高雅的女士?我只敢吻她的头发。说真的,贝舒,我想你是否有点动手过早?你是否不慎陷入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件中去了?要负多么大的责任呀,贝舒!”

  贝舒仔细听着,心里动摇起来,脸色苍白。范霍本焦心如焚,十分痛苦,觉得他的金刚钻又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让·德内里斯,满怀尊敬地跪在女伯爵面前,喃喃地说道:

  “您没有罪,不是吗?说像您这样的妇女偷东西,那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请答应我,把关于您哥哥和您的真实情况告诉我……”

  第五章 是敌人吗?

  没有什么比详细叙述一次司法调查更加枯燥乏味的了,尤其是涉及众所周知的案件,大家议论纷纷,各执一词。这种叙述的唯一好处在于揭示众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与司法部门未能弄清楚的事实,这最终等于叙述让·德内里斯,即亚森·罗平的所作所为。

  只要回想一下这调查是多么徒劳无益,就足够了。老仆夫妇对于人家竟敢怀疑他们伺候了二十年的主人一事表示愤慨,却讲不出一个字来证明主人无罪。热特吕德除了早上去市场买东西以外,几乎不离开厨房。至于有人按门铃——这种情况很少,因为来访者不多——弗朗索瓦穿上衣服赶去开门。

  经过仔细地探查,可以断定屋内没有任何隐蔽的出口。那个小屋紧挨着客厅,从前是放床的凹室,床前有一条通道,已经当作杂物室使用。没有一处地方可疑,丝毫没有暗设机关。

  院子里,没有任何住房。没有放汽车的库房。有人确定伯爵会开车。如果他有一辆小汽车,他把车放在哪里呢?他的车库在哪里?所有这些问题根本没有答案。

  另外,德·梅拉马尔女伯爵隐避起来了,伯爵缄口不语,不肯就主要之点作辩解,也不肯就他的私生活提供丝毫情况。

  然而,一个事实应该记住,因为它对整个案件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也左右着司法界、新闻界与公众中每个人对案件即刻产生的看法。这个事实,让·德内里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一直想弄清真相,我们在下面不加任何评论地讲述出来。一八四○年,现在伯爵的曾祖父于勒·德·梅拉马尔,整个家族最杰出的人物,拿破仑手下的将军,复辟王朝时期驻外大使,因偷窃与暗杀而被逮捕。他因脑溢血死于狱中。

  人们紧扣问题,查阅档案。某些回忆被唤醒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公诸于世。一八六八年,于勒·德·梅拉马尔的儿子,阿德里昂伯爵的祖父,阿尔封斯·德·梅拉马尔,拿破仑三世皇帝的副官,被证实犯有偷窃罪与暗杀罪。他在于尔菲街的公馆内饮弹身亡。皇帝下令禁止将案件张扬出去。

  提及这双重丑闻,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个词立即阐明了当前的悲剧,概括了这个形势:“返祖性”。如果说这兄妹俩没有拥有巨大的财富,他俩至少过着相当富裕的生活,在巴黎有公馆,在图赖讷地区有城堡,还从事人道与慈善事业。因此,根本不能用贪婪来解释歌剧院的意外事件与金刚钻被盗。不,这是返祖性在作怪。德·梅拉马尔兄妹有偷窃的本能。这是从他们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他们之所以偷窃,可能是为了应付超过其自身经济能力的高标准生活排场,或者是由于受到太强烈的诱惑,尤其是出于返祖性的需要。

  而且,阿德里昂伯爵像他的祖父阿尔封斯一样,想自杀。这也是返祖性。

  至于金刚钻,至于劫持两位年轻女士,至于两次行动的时间表,至于在他的书柜里找到的紧身短上衣,至于构成奇案的神秘方面的一切,阿德里昂伯爵断言,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根本跟他无关。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发生在别的星球上。

  他只愿意对于阿尔莱特·马佐尔的事为自己辩解。他说,他曾跟一位有夫之妇有过一段恋情,有个他非常疼爱的女儿,她几年前死去了。这使他深感痛苦。阿尔莱特酷似这个姑娘,于是他跟踪过阿尔莱特两三次,那是不由自主的,因怀念他失去的女儿。但是,他坚决否认曾企图在一条荒僻的街巷袭击过阿尔莱特,就像阿尔莱特控告的那样。

  两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在此期间,警探队长贝舒,既狂怒又固执,展开了规模最大、最无用的行动。范霍本紧跟着他,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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