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我讲的就只是这些?”
“不。但是时间紧迫。现在是两点差五分,而且……”
“你还是讲吧。事情不涉及阿尔莱特?”
“涉及。”
“嗯!有什么情况?”
“我昨天看见她了,你的阿尔莱特。”贝舒说道,语气中有嘲笑的意味。
“怎么!你对我说过:她离开巴黎了!”
“她没有离开。”
“你碰见她了?你很有把握?”
贝舒不回答。他突然半站起身,把脸贴在窗玻璃上。
“注意!那个马丹……”
从街的另一头,的确有个女人下了出租汽车,付钱给司机。她身材高大,穿着普通。脸部显得冷酷而憔淬。大约有五十岁。她消失在与那座房子大开着的门口相连的走廊里。
“这是她,很明显。”贝舒说道,准备出去。
德内里斯抓住他的手腕。
“你为什么开玩笑?”
“你疯了!我不开玩笑。”
“不对,刚才,你提到了阿尔莱特。”
“但是,现在应该跑到对面去,见鬼!”
“你不回答我,我是不会松手的。”
“好吧,是这样的:阿尔莱特在我家附近的一条街上等待一个人。”
“谁?”
“法热罗。”
“你撒谎!”
“我看见她。他俩一起走了。”
贝舒终于挣脱了,穿过街道。犹豫不决。
但是,他没有进到房子里。他
“不,”他说道,“让我们停在这里。最好是跟踪马丹,以防万一她避开了上面的埋伏。你的意思呢?”
“我对此毫不在乎,”德内里斯字字清晰地说道,越来越情绪激昂。“这事涉及阿尔莱特。你到过她妈妈家吗?”
“讨厌!”
“你听着,贝舒,要是你不回答我,我就通知洛朗丝·马丹。你见过阿尔莱特的妈妈?”
“阿尔莱特没有离开巴黎。她每天出去,只是回家吃晚饭。”
“撒谎!你说这些是为了使我烦恼……我了解阿尔莱特……她不可能……”
七八分钟过去了。德内里斯默不作声,在人行道上走来走去,用脚敲击地面,推挤过往行人。贝舒监视着,两眼盯着大门口。突然,他看见那个女人出来了。她看了他俩一眼,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走得非常迅疾,带着明显的不安。
贝舒尾随着她。但是,她走到一个地铁站的梯口前面,突然钻进拱门里检了票,刚好一列车进站。贝舒却隔着一段距离。他想打电话给下一站,又担心浪费时间,便放弃了那个打算。
“希望落空了!”他跟德内里斯会合后说道。
“见鬼!”德内里斯冷笑道,对于贝舒的失望感到相当满意。
“你正好跟应该做的南辕北辙。”
“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一开始就到勒库尔瑟那里去,你亲自动手逮捕马丹。相反,你却拿阿尔莱特来令我烦恼,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支吾其词,总之,你要对发生的事情负责。”
“发生了什么事?”
“咱们去看看吧。说真的!你很会要手腕!”
贝舒一直爬上市议员办公室所在的中二楼。他发现那里一片混乱与嘈杂。两个负责监视的便衣警察,像疯子一样呼喊与摇晃。楼房的看门女人上楼来,大声叫喊。房客们突然拥过来。
勒库尔瑟先生躺在他办公室中央的一个沙发上,奄奄一息,额头上穿了个洞,脸上满是鲜血。他连一句话也没讲出来就死了。
两个便衣警察简单地向贝舒报告了情况。他俩听见那个姓马丹的女人就某份报告提出她的建议,点了银行的钞票给勒库尔瑟先生,可他太紧张了,错误地发出呼唤,他俩准备冲进办公室。女人立即猜到处境危险,插上了插销,他俩撞到一道紧闭着的门上。
那时他俩想切断那女人经过门厅的退路。但是,第二道门也是推不动,尽管它不像里面的门,要用钥匙或者插销才能关好。他们用尽力气去推。这时,传来一声枪响。
“马丹这时已经逃到房子外面了。”贝舒提出异议道。
“因此,就不是她杀的人。”一个便衣警察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会是谁呢?”
“只能是一个穿得很糟的老人,我们曾看见他坐在门厅的软垫长椅上。他请求接见,勒库尔瑟先生答应在那个女人来访之后才接见他。”
“他是个同谋,毫无疑问,”贝舒说道,“但是他是怎样关上第二道门的呢?”
“用碎铁钩子,塞进门扇下面。这样就不可能把门推开。”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人遇见他?”
“我遇见他了,”看门女人说道。“听见枪响,我从门房里跳出来,一个老人正从楼上下来,不慌不忙地对我说:‘上面有人打架,快上楼去。’可能就是他开的枪。但是,我怎么能怀疑他呢?一个驼背老人……腰都伸不直……瘸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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