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要动!”他喊道。
德内里斯很开心,贝舒按约定的信号冲进来使他觉得特别滑稽,免不了要笑出声来。其余的人虽然局促不安,也同样笑了。
贝舒关上门,像往常他在这样的时刻一样,忧伤而又一本正经:
“命令是绝对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公馆。”
“好极了,”德内里斯舒适地坐着,说道,“我喜欢权威。你讲的是蠢话,但是你讲得很自信。法热罗,你听见吗?如果你想去散步,首先应该举起手,请求警探队长允许。”
贝舒立即发怒,大声说道:
“你的玩笑开够了。咱们有帐要算,比你想的要认真得多。”
德内里斯笑了起来。
“我可怜的贝舒,你真滑稽。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当作悲剧来对待呢?由于你在场,整个形势都变得引人发笑了。在法热罗和我之间,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因此,你不需要扮演大警察的角色来挥舞逮捕证。”
“你瞎说些什么呀?什么解决了?”
“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法热罗不能把金刚钻交给我们。但是,既然马丹老头和他的女儿已落入法网,肯定能找到金刚钻的。”
贝舒恬不知耻地宣称道:
“我要金刚钻有鸟用!”
“你真粗鲁!竟敢在女士们面前讲这种粗话!不管怎样,我们大家在这里达成一致意见:再也不存在金刚钻的问题了。德·梅拉马尔伯爵、女伯爵和阿尔莱特一再求情,我决定宽恕法热罗。”
“就在你给我们讲了他的情况之后?”贝舒冷笑道,“就在你揭发并打倒他之后?”
“你想怎么样?那天他救过我的性命。这是不能忘的。而且,他不是一个坏小伙子。”
“是个强盗!”
“啊!顶多是半个强盗,机灵而不伟大,有创造才能而不是天才,他试图逆潮流而上。总之,他在改邪归正。帮帮他吧,贝舒;范霍本送给他十万法郎,我推荐他到美洲去当个银行出纳员。”
贝舒耸了耸肩膀。
“胡说八道!我押送马丹父女去拘留所,警车上还有两个空位子。”
“太好了!你将坐得更舒服。”
“法热罗……”
“你不要再去碰他。那将引起阿尔莱特及周围人的愤慨,我不愿意。你就让我们安静吧。”
“啊!但是,”贝舒说道,越来越气愤,“你不明白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有两个位子给马丹父子,应当让警车满座。”
“你声称要带走法热罗?”
“是的……”
“还要带走谁?”
“你。”
“我!你因此想逮捕我?”
“你被捕了。”贝舒一面说,一面把他那粗糙的大手按在德内里斯的肩膀上。
德内里斯假装惊讶万分。
“他疯了!应该把他关起来!怎么!我弄清楚了整个案件。我像个苦役犯一样辛苦劳碌。我给你多少恩惠!我把多米尼克·马丹交给了你;把洛朗丝·马丹交给了你;把梅拉马尔家族的秘密告诉了你;我把那众人称颂的好名声作为礼物送给了你;我允许你说,是你发现了这一切;我要让你晋升,当个什么警探中队长之类的官。你就这样回报我呀?”
德·梅拉马尔先生兄妹只是听着,没有说话。这个鬼人究竟要怎么样?难道他有理由开玩笑吗?安托万显得不那么忧心忡忡了。可以看出,阿尔莱特很想笑,尽管她惴惴不安。
贝舒夸张地说道:
“马丹父女俩吗?由一个警察与范霍本看守着,范霍本对他们盯得很紧!在下面的门厅里,我布置了三个最强健的手下把守!花园里,又派了三个同样健壮的警察放哨!来看看他们的模样吧,你将看到他们不是喷了玫瑰香水的放荡家伙。如果你想逃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猎狗一样扑倒你。关于这点,也正式下达了命令。我一吹响警笛,他们都跑到我这里来。大家只用手中的手枪跟你讲话。”
德内里斯摇了摇头。他惊魂未定,重复说道:
“你想逮捕我!你想逮捕这个姓德内里斯的绅士,这个著名的航海家……”
“不,你不是德内里斯。”
“那么,我是谁呢?吉姆·巴尔内特?”
“也不是。”
“究竟是谁?”
“亚森·罗平。”
德内里斯噗嗤一声笑了。
“你想逮捕亚森·罗平?啊!这真滑稽可笑。谁也逮捕不了亚森·罗平,老兄。可能逮捕德内里斯,严格地讲,也许还有吉姆·巴尔内特。但是,罗平是抓不到的!得啦,你都没有好好想一想;罗平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跟别人一样的一个人,”贝舒喊道,“他将受到应得的对待。”
“意味着,”德内里斯加重语气说道,“一个从来不让别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笨蛋去打扰的人;意味着一个只服从他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与消遣的人,愿意跟司法机关合作,但按照自己认为有效的方式去做的人。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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