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出来呢,瓶塞肯定藏在一个什么东西里,被取走后,会不会留下一点痕迹,一个空
缺?
这事显而易见。因为罗平从塞巴斯第的那句玩笑中,已经知道水晶瓶塞就放在桌子
上。所以他只要检查一下那张桌子就行了。并且藏瓶塞的地方一定不会很复杂,因为德
珀勒克在这里总共只呆了不过20秒钟,仅仅是一进一出的功夫。
罗平往桌子上一扫,立刻就看出了蹊跷之处。桌子上的每件东西,他都清楚地记得
它们的位置,因此无论少了哪一件东西,都会立即引起他的注意,仿佛只有这件东西才
是这张桌子与其它桌子区别的标志。
“噢!”他激动得发抖,“如此说来,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一切一切……
就连在死石寨受刑时的头一句招供!一切都清楚了!用不着再绞尽脑汁了。真相大
白了。”
他没有心思回答警长的问话,只想着藏瓶塞的地方是那么简单;这使他想起了艾得
嘉·普埃所写的一个动人故事,那是说一封信叫人偷走了,人们到处寻找不到,原来那
封信就藏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这是因为人一般不大去注意那些露在外面的东西。
“唉!看来这事该我倒霉。”走出寓所时,罗平心里叹道。不过,刚才的发现仍然
使他激动,“我的努力决不会前功尽弃!”
当然,他并没有丧失信心,因为他不仅知道了议员藏瓶塞的方法,而且通过克拉瑞
丝·梅尔奇还会找到他本人。剩下的事对他来说就不难了。
格罗内尔和勒巴努在弗兰克林旅馆的门厅里等候他。这是一家很小的旅馆,在特罗
卡得洛附近。梅尔奇夫人还没有消息。
“不要急!”他说,“别担心她,不弄个一清二楚,她不会放松对他的跟踪。”
可到了傍晚,他也开始不耐烦了,简直心急如火。此时他已经开始了一场新的战役,
他希望这是最后一仗,分秒的拖延都会贻误整个战机。如果德珀勒克发现梅尔奇夫人在
跟踪自己并把她甩掉,如何再去寻找他的踪迹呢?事到如今,如果再有失误,可就再没
有几个星期,甚至几天的时间去挽回了,时间已是按小时来计算了。
他看旅馆老板走过,上前叫住他,问道:
“您一直没有收到写给我这两位朋友的快信?”
“绝对没有,先生。”
“那么有写给我尼古尔先生的信吗?”
“也没有。”
“奇怪,”罗平说,“我想敖得兰夫人该来信了(那是克拉瑞丝在旅馆登记时用的
名字)。”
“这位夫人回来过。”旅馆老板大声说道。
“您说什么?”
“她刚才回来过。因为这两位先生不在,她就在房间里留了一封信。听差没告诉你
们?”
罗平连同他的两个朋友急忙跑上楼去。
房间的桌子上果然有一封信。
“瞧啊,信已经让人拆开了。”罗平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好几个地方都被
剪刀剪过。”
信中写道:
德珀勒克本周一直住在中央旅馆。今天早晨他让人把行李搬到××车站,并用电话
订购了一张去××的卧铺票。
开车时间不详。而我整个下午都将守候在车站。你们三人尽快到车站找我。绑架事
宜到时再商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勒巴努说道,“在哪个车站?卧铺票买到哪儿去的?
正好把关键的字给剪掉了。”
“就是啊。”格罗内尔也说,“每个地名上都剪了一刀,把最有用的字剪掉了。
她准是疯了,梅尔奇夫人难道真的急疯了吗?”
罗平也发呆了。他觉得太阳穴在剧烈地跳动,就把两只拳头使劲顶在上面。他又开
始发烧了,体温很高,来势凶猛。他在用最大的毅力同疾病这个阴险的敌人进行搏斗。
他必须立即遏制住病情,否则自己必将落得无可挽回的败局。
他镇静地压低声音说道:
“德珀勒克一定来过这里。”
“德珀勒克?”
“你能想象梅尔奇夫人会亲自剪掉这两个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一定是德珀勒克
来过。梅尔奇夫人自以为在跟踪德珀勒克,其实恰恰相反,她也受他的监视。”
“怎么回事?——”
“我想是通过那个听差。他没有把梅尔奇夫人回旅馆的事告诉我,却向德珀勒克告
了密。他赶到这里,看到了这信。为了嘲弄我,他把最关键的字给剪掉了。”
“我们也可以查出来……只要问问那个……”
“没有用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来过了,干吗还要去打听他是怎么来的?”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然后抬头说道:
“咱们走吧。”
“去哪儿?”
“去里昂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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