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勾魂使者
“这你就不懂了,枣木乃正阳之木,古代道教制炼法器,一般都以枣木为材料,且六十年甲子只有三次可取,更以雷劈后之枣木为上乘材料。桃木之说,不过是后世香港九龙道教会之流所传,并没有事实依据。”
老马苦笑着耸了耸肩,“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学问,那你再给我几样吧,我那三个朋友说不定比我还危险。”
“没了,除了这个,其他的当年全被红卫兵收走了,可能还有一两样,但不知道放在哪了,一直也找不到。”
“哦,原来这东西这么珍贵,”老马轻轻抚摸着剑身,喃喃说道。“那等事情完了之后我再还你。”
“无所谓了。”陈沛其关掉电脑,回头说,“你走吧,我有点困,要睡觉了。”
“这么早?”
“困了就睡,有什么早不早的。”
“那好吧,我拿到木牌再来找你。”
从陈沛其的中药店出来,老马本打算先去找刘超,把木牌给要过来——自从看过那封信之后,他知道,刘超已经不再相信木牌是能够保命的护身符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充满危险的定时炸弹,这一点中午两人通电话时老马就得知了,所以,自己此时去把“炸弹”从他手上接过来,他当然乐意双手奉上。
奇怪的是,老马刚坐进车里不久,脑袋便开始胀痛起来,好在自己家离此不远,他坚持着开车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去找能管偏头疼的“羊角片”——他一直有偏头疼的毛病,但是这一次,他隐约觉得不像是偏头疼这么简单。但沉重的困意让他没时间多想这个问题,吃了药,刚沾到床边便呼呼睡了过去。
醒来时,窗外天已经黑透了,感觉上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期间好像还做了一个怪梦?可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梦中情景了,坐起来摇了摇头,好在脑袋已经不疼了。
没有开灯,老马直接去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弯腰洗脸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被人窥视的感觉,他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关掉水龙头,回过头去——
他看到了一个比黑夜还要黑的人影,直挺挺地站在卫生间门外,面朝着自己这边,虽然浓黑的夜色掩盖了他的相貌,但是老马还是能大致辨认出他的装束:就跟刘超和秦纳兰形容的一个样,此人全身上下被一袭长袍裹得严严实实,手、脚、脑袋,什么都看不见。这身奇怪的装扮无疑使他看起来更加神秘、诡异,甚至恐怖,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老马纵然胆大,此刻面对这种情况也是紧张不已,一股凉气从脚脖处往上升,瞬间便蔓延到全身各个部位,他几乎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真的不能动了!
这一发现让老马困恐惧不已,努力张开嘴,想大声喊,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猛然想起秦纳兰说过自己见到黑衣人时的经历,不正是与自己此时的遭遇一模一样吗?然而他此刻最为担心的,是对面这个黑衣人的目的,他出现在这里要干什么?会不会伤害自己?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思考,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向他走了过来。老马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想起崔波的意外死亡,难道自己真的要步他后尘?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老马用尽全力挣扎起来,无奈身体还是如雕塑一般僵硬,连颤抖一下都做不到,更别说移动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一步步接近自己,一阵绝望感从心里升了起来,老马明白自己今晚凶多吉少了,但他仍不愿就此放弃,他努力睁大了双眼——这是他全身唯一可以活动的部位,拿凶狠的目光死死瞪着对面的黑衣人,希望能够威慑住对方,不过他也知道这样做希望不大,无非是借此向对方表达一下自己坚强的意志罢了。
然而,奇迹还真的出现了——在两人之间还剩下不过五六米的距离时,黑衣人竟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了。难道真被自己给吓住了?
老马正感到诧异,却见黑衣人微微低下头,像在认真观察什么东西似的,老马也本能地往地上看去:在两人中间,光滑的木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根长长的东西,老马愣了一下,旋即想到这不正是陈沛其下午送给自己那把能辟邪的枣木剑吗?它为什么会躺在卫生间门外的地板上呢?
老马旋即开始回忆自己傍晚到家后的事情:当时太困了,他一心只想着睡觉,进屋后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回卧室床上躺着了,也许是进卫生间时自己随手把它扔在地上的吧?他还记得自己下车时随手从车里拿上了这把剑,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老马陷入回忆之际,眼前的情况出现了转机:黑衣人凝视那把剑大概有半分钟时间,缓缓抬起头,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虽然看不到他的相貌,但老马能够感觉到对方那尖锐的目光,射向自己脸上时竟微微有种灼痛感,难道是心理作用?终于,黑衣人收回了目光,慢慢转过身,往过道那边走去,转眼便消失在墙壁后边。
几乎在黑衣人消失的一瞬间,老马的身体突然间恢复了知觉,由于完全没有准备,他一下摔倒在地板上,但很快就爬起来,鼓起勇气来到客厅,往过道那边一看,大门敞开着,但人已经不见了。
老马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大口用力地呼吸着,待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他起身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枣木剑,一边看着剑身上刻着的篆字和奇怪图案,一边惶然地思考着:黑衣人的突然离去,难道真是因为这把剑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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