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大问题?”
“需要再调查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了。我也把我的调查结果向二位汇报一下。这是向岛那边的警察和区役所户籍管理人员提供的情况。小餐馆‘金万’的女老板,跟包养着小奴的小胜是亲戚。小胜和小奴都跟‘金万’的女老板有者非常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的关系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变化。这是警察的调查结果。”
“这意味着什么呢?”重太郎不懂新十郎这番话的意思。
新十郎微笑着说;“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你不是对你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根担心吗?你想啊,‘金万’的女老板跟小胜关系密切,跟小胜包养的艺伎小奴相好的由也,要是跟别的女人幽会的话,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金万’啦,很快就能传到小胜的耳朵里边去嘛。”
“这么说,女老板的话不可信?”
“你说呢?不过,托你们的福,重大问题已经搞清楚了。你看,根据你们的调查,擦脚印用的抹布什么的不见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不管怎么说,你们调查了解到的情况都非常重要,而且非常齐全。”新十郎爽朗而愉快,好像是在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新十郎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认真地说:“明天还会有更加重大的问题弄清楚,这也多亏了你们的调查。你们明天中午过来吧,也许明天事件就能得到彻底解决。”
“我妹妹是被冤枉的吗?”重太郎问。
听了重太郎这句满怀深情的问话,新十郎沉默了很久,终于小声说道:“是的,你妹妹是被冤枉的。”
新十郎又沉默片刻,郑重地握住了重太郎的手:“值得尊敬的重太郎先生,你为沿街乞讨的人们所做的一切,我早就听说过了。你是他们的太阳,真的,你是太阳。太阳自己不能想那些黑暗的事情。你的一生,是为成千上万的日本人奋斗的一生,你可不能忘记你是人们的太阳啊!”
随后,新十郎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明天中午集合,一起去母里家!”
听了这话,老巡警古田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
※ ※ ※
虎之介毕恭毕敬地坐在胜海舟面前,向胜海舟汇报情况。
新十郎这回虽然也是非常自信的表情,但虎之介总觉得这次这个事件一点儿头绪都摸不着。花乃屋就知道抿着嘴笑,一反常态地什么都不说,看上去叫人觉得又奇怪又好玩。看来花乃屋也认为这个事件没有解决的可能性。这回可是花乃屋用斜眼蔑视新十郎的好机会。
虎之介汇报完事件的经过,耐心等待海舟先生的推理。海舟先生迟迟不说话,急得虎之介一个劲儿地揉搓自己那双练柔道的大手。海舟拿起小刀,照例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放脏血。今天放脏血的时间好长啊,说不定海舟先生也解不开这回这个事件之谜。
海舟终于挤完了脏血。只见他收起小刀,不紧不慢地说:
“青瓷花瓶和柿右卫门盘子不是三枝子打碎的,但是她按照由也的要求藏起来,造成了由也这小子进一步干坏事。三枝子自己分不清好坏,结果等于帮助由也干了坏事。打碎青瓷花瓶和柿右卫门盘子的不是三枝子,而是烂醉如泥的时田。实际上是由也故意把时田带到摆放青瓷花瓶和柿右卫门盘子的房间里去的,这才是事实真相。醉得一塌糊涂的时田不知是计,走进那个房间以后,撞到花瓶,打碎了盘子。由也让时田确认自己闯了祸以后,把三枝子叫过来对她说,你假装打碎了瓷器,从现在开始藏起来,不要再露面。然后对时田说,我这样做就把你救了。但是,三枝子顶替了你的罪名,说不定会自杀的,这都是你引起的。然后就以这个为理由敲诈时田。由也用从时田那里敲诈来的钱,赎回了当到当铺里去的东西。由也太需要钱了,想出了敲诈时田这一招。后院里水井里传出的‘扑通’一声巨响,并不是为了弄出三枝子投井自尽的声音,而是相反。女佣人打碎了主人家的瓷器,谁都会联想到‘番町皿屋敷’吧。由也把昏睡中的对田摇醒,对他说,三枝子顶替了你的罪名以后,忍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投井自尽了,不信你就跟我去确认一下。于是由也把时田带到后院那口井旁边,跟他一起扔进一块大石头试探一下有没有三枝子的尸体。这样,时田就会更加害怕,由也敲诈起来就更容易。由也是个非常恶毒的家伙,三枝子虽然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但是她甘愿被由也馥骗。所以,不能说三枝子是被冤枉的,她也许是由也真正的情人。”
海舟说完,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理解的谜一般的微笑,就像是一尊石佛偶然一笑。虎之介打了个冷战,难以名状的恐怖感让他的内脏变得冰凉。
※ ※ ※
中午,人们在新十郎家里集合,就等新十郎一声令下,一起去母里家了。可是,新十郎好像忘记了昨天说过的话,不慌不忙地跟人们聊天儿。忽然,老巡警古田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交给新十郎一封信。新十郎看完信,生机勃勃地笑了。
“走吧,出发的时间到了!一切不出我所料!”
一行人来到位于驹込的母里宅邸的时候,佐佐警长从里边迎了出来。佐佐警长对新十郎说,已经把跟事件有关系的人集合在一个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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