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几之进对可助大加赞赏,除了工资,还赏了他很多钱。
可助回到七宝寺,对五忘说:“按照跟你约定好的条件,我给你留了一条暗道。你可以过去确认一下,剩下的钱等你确认完了再给也不迟。”
只是可助看来,像秃驴和癞蛤蟆这种小怪物,绝对是心胸狭窄,从不宽宏大盘的。连岛田几之进那样的大怪物都被哄骗了,五忘这种小怪物可助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没想到五忘一点儿都没怀疑可助,很痛快地就把剩下的七百两银子给了可助。五忘对可助说:“感谢你帮了我的大忙,蟾蜍和自雷也的事我已经忘记了,你离开这里,随便去什么地方谋生吧,雕刻佛像这种不适合你的活儿,让你干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借今天这个机会,我向你赔礼道歉。”
就这样,五忘把可助给解雇了。
可助把四年来攒的钱揣在怀里,对五忘说:“感谢你们父子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从今天开始,我又是编制簸箕的可助了。”说完提起自己的工具和行李,离开了七宝寺。
就这样离开此地远去,不是可助的性格。他要看看这里到底要发生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是,他一边以编制簸箕为名在周边地区流浪,一边观察岛田武馆的动静。
可助认为,岛田武馆肯定会出事,而且不会是小事。到底会出什么事,可助也说不清楚,他的直感告诉他,肯定会出事的。
※ ※ ※
婚礼那天夜里,终于出事了。
三次郎和叶子的婚礼规模很小,参加者只有最亲近的那些人。岛田几之进、平户久作、佐智子,还有岛田武馆的弟子们。
人们向新郎新娘说了一番祝福的话,就开始喝酒了。岛田武馆的人们聚在一起喝酒的盛况,除了过年是看不到的。
这些平时练武的人们,酒量都没有练出来,喝了不一会儿,除了佐智子和新娘叶子,全都醉了。几之进和三次郎醉得也不轻。
酒席散后,小绀和金三一真一假两个聋子也是酩酊大醉,假瞎子按摩女小吉更是吐得一塌糊涂,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小绀早早就醒了。她来到新郎新娘的新居,见新婚夫妇还没有起床,就去厨房准备烧水沏茶。小绀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厨房,但是她知道,木柴就在地板下边的地下储藏室里,于是掀开地板拿木柴。
小绀掀开地板一看,吓得灵魂出窍,瘫坐在地哇哇大叫起来,就好像十几只鸭子同时叫起来似的。
人们闻声跑进厨房以后,小绀还在瘫坐在地上大叫。人们往已经掀开了一半的地下储藏室一看,下边有两个浑身是血的死人。
两个人都被捅了三四刀,躺在血泊中。仔细一看,那不是小绀的父亲三休和哥哥五忘吗?完全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
地下储藏室里到处是血,厨房里却一滴血都没有,只能认为是那两个人是在地下储藏室里被杀死的。
面对跟前的情景,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岛田几之进都愣了半天没说话。他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转向儿子三次郎,对他说:
“这也太奇怪了。这两个和尚,不知道为什么在地下储藏室里被杀死了。你看他们那身打扮,好像是趁婚礼之夜忙乱,溜进来偷东西的。你看,他们的腰上都挂若非常结实的麻袋。看样子,这两个人不是你杀的,如果是你杀的,不会这么拖拖拉拉的不利索。不过,人既然是死在咱们家里,就可能是咱们家里的人杀的。是谁杀的呢?真不敢叫人相信,在咱们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三次郎点了点大脑袋,表示赞同父亲的意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都喝醉了,一个个酵得不省人事。是不是谁梦游把人给杀了?真是件麻烦事!”
报警以后,怪人家里发生了奇怪的杀人事件的消息马上就传开了。一个小时以后,这个消息传到了住在附近的海舟的耳朵里。
海舟想了想,对侍女说:“快去通知新十郎,郑重地跟他说,等警察调查完了,马上到现场去。”
接到通知,新十郎、花乃屋和虎之介飞身上马,以最快速度赶到岛田宅邸。
一看现场,新十郎也吃了一惊。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面对这个叫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现场,就连神探新十郎也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新十郎仔细检奁过两具尸体以后分析逆:“两个人都带了麻袋,可能是打算偷什么东西吧。可是,房间里没有他们的脚印。不管怎么说,他们被人杀了这一点是确切无疑的。”
警察们把岛田武馆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连只能藏个虱子的地方都没放过,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十五个弟子的家里也都去了,让他们把昨天晚上穿过的礼服拿出来仔细查看,没有发现一丁点儿血迹。
再次搜查岛田宅邸,还是没有发现值得偷盗的贵重物品。
新十郎说;“小绀一直住在岛田家里,可能跟她父亲和哥哥拿着麻袋来有关吧。问问小绀,看她知道不知道。”
新十郎手脚比画着问了哑巴小绀半天,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小绀说,她既没有叫父亲和哥哥来岛田家偷东西,也没见过岛田家有什么贵重东西。
三休和五忘想用麻袋装什么贵重物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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