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舟伸手打开烟盘抽屉,取出刀子与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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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会是祭祀广大天尊与赤裂地尊的天地二神。话说这两位神祗开天辟地,为日本神祇的祖亲。神祇化身降于世间,就是称为别天王的稀世美女,集信徒崇敬于一身的教祖。
别天王俗名安田久美,当年三十五岁,已婚生子。出生于贫苦木工之家的她,十四岁那年嫁给一个叫安田仓吉的笨木匠,翌年产子。之后厌倦夫妻关系,周遭都认为这是天地二神来迎的先兆。后来儿子改名为千列万郎,成为教会的第二代继承人。
别天王的首位信徒就是其夫仓吉。将自家后院改为教会,募集信徒,不久笨木工仓吉搬进自己一手创建的教会,那时还只是个少数信徒才晓得的教会。天王会之名之所以变得天下皆知,始于数年前一位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世良田摩喜太郎,是他信仰上别天王的缘故。
世良田于明泊初年历任两处府县官员,之后又担任地方行政、税法、选举制度等研究要职,留学十一年后才回国。明明是众人眼中的国家栋梁,却撒开本职,成为别天王的左右手。当然谣传他是被别天王美色所迷,受其笼络,却也大开天王会知名度,该教顿时成为天下关注掉点。当然归功于他将留学西方多年所学的政治手腕,有效运用于天王会的布道事务。
另一位是年近四十的和尚大野妙心,担任参谋。从禅学到天台、真言等三宗,深入探究奥秘的他却也对佛教彻底绝望。谣传他自文觉以来便持续艰苦修行,十几岁时走火入魔发疯,从此成为天下知名怪僧。他精通世界各国宗教奥理,加上舌粲莲花,声音琅琅三日绕粱不去,听说他讲道时,空气中还会散发奇特的清香。自从皈依别天王以来,天王会的女信徒明显增多,总之他对妇女有着谜样的特殊魅力。
没想到安团久美的丈夫仓吉却落个凄惨下场,他被由奥殿不断下放至最低层,贬为一殷信徒,沦为在教会打杂的仆役,阶级等同烧洗澡水的牛沼雷象,被视为教会里的米虫。
世良田摩喜太郎以其政治手腕,说服藤卷公爵担任会长,町田大将为副会长,号召天下名士组织后援会,不过这些人并非信徒,纯粹挂名而已。
话说有位叫做山贺侯爵的清贫名士,年方三十五岁,脑筋一流的他备受期持,效忠别天王已达痴迷程度。本来侯爵夫人和子就是个狂热信徒,自从她拉侯爵入教后,夫妇感情更加融洽。
山贺侯爵偷偷将位于久世山的毫宅捐献给天王会当本殿,自己则搬进坐落于邸内一角的朴素洋馆,也是其弟达也的居所,靠着手边仅剩股票过着清贫生活。弟弟达也当年二十五岁,是位一表人才的青年绅士,不但住所被哥哥鸠占鹊巢。所分得的财产还被哥哥花甩殆尽,不得已只好寄居兄长篱下,过着愤愤不得志的日子,后来成了天王会本殿境内唯一异端分子,也是天王会的眼中钉。
还有,月田银行负责人月田全作的妻子真知子(当年二十七岁)为山贺侯爵夫人和子的妹妹。姊妹两人为深堀伯爵家千金,传说深堀家代代观天象历日,卜卦阴阳吉凶,因而触怒天神,遭受诅咒,代代生出白痴男丁,女孩则为标致美女,因此传言娶深堀家的女儿会带来凶灾,两姊妹也确如传言所闻均为绝世美女,结果姊姊夫家破产,妹妹惨遭杀害。
十一月十一日为祭祀赤裂地神的天王会祭日,真知子当日往返本殿。月田家车夫竹藏将车子停在本殿门旁等候。不知不觉本殿那里喧闹方歇,夜己深沉,杳无人迹,还是不见真知子踪影。竹藏忍不住询问警卫,对放说真知子早已离去,竹藏以为人来人往,没注意到女主人,赶忙惊慌地奔回家。问了女佣,没想到真知子到凌晨两点都还没回来。
翌晨,在月田家庭院门外路上,发现被啃断喉咙、衣服凌乱、惨遭剖腹夺走肝脏的真知子尸体,而且现场并未留下大量血迹,可见该处并非第一现场。沿着血迹,在月田家广大庭院一处被密林包围的凉亭里,发现一大片血海,还散乱着真知子的木屐和内脏,没想到那儿就是杀人现场。真知子并非死于天王会本殿,而是惨死自家庭院。
就在那时,出现一个醒来后还来不及盥洗、一头乱发、穿着睡表、神色仓皇的男子,原来他是真知子的丈夫月田全作。毕业于牛津大学的新知识分子,继承双亲遗产,十分活跃的青年企业家,金融界的优秀人才。
只见他不顾一切地冲撞欲阻挡他的人,粗暴地冲向警方:“谁是负责此案的警官?”
全作傲慢地瞅着每个人,流露出诡异恐怖的眼神。命案发生后不久,有位叫做土屋的警官赶来现场指挥。土屋趋前一步:“还没看到警局派人过来,这里暂时由我担任指挥,敝姓土屋。”
“我内人的尸体呢?”
“直到鉴视完毕为止都得留在现场,就在庭院门外路上,我带您过去。”
土屋感觉五脏六腑快冻僵似的,因为直盯着夫人凄惨尸体的全作,感觉不太像个人,那恐怖眼神仿佛要吞噬妻子尸体似的,丝毫不带情感。就这样足足凝视了一分多钟,才转过身用下巴向土屋示意,原本欲走向庭院又折回。
“我知道是谁杀害内人,就是那些急进教的恶徒,因为妻子数天前曾告诉我。她应该是被急进教的隐神给啃断喉咙、剖腹夺肝而死。因为那邪教命令内人向我募款却遭拒,他们就是这样巧立名目要人捐献,就算她被逼得走投无路要杀我,也休想我会捐出家产。现在她被杀了,代表月田家从此平安无事,不过我先声明,人可不是我杀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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