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伍答道。
“你们什么时候就知道他昨天早晨八点要来这里的?”
“一个星期之前,也就是上礼拜一。我哥哥收到了一封没有写寄信人地址的信,信上说,他就是那个村公所的办事员。还办事员呢,字写得真不怎么样。我哥哥把我叫来,让我给他念那封信。一色又六的信里是这样写的:出狱一年多了,一直在做卖布的行脚商人,已经没有人再注意他了,现在可以把佛像挖出来给老爷送去了。去的时候不用真实姓名,只说自己是卖布的行脚商人,名叫伊助。从字面上来看,应该是本人亲笔写的。”
“这么说,你哥哥以前跟一色又六联系过?”
“据我哥哥说,当年一色又六从村公所把佛像偷出来以后,到处找那个想用五万日元买佛像的外国人,找了好多天没找到,就打听到我哥哥这里来了。当时,他没带着那个佛像。那是个狡猾的家伙,是来先探探口风的。那时候我哥哥对他说,你先找个地方把佛像埋起来,然后去自首,就说自己被外国骗了,这样即便被判刑,也判不了几年。等刑满释放以后,风声过去了,你再拿着东西来找我,我出五万日元买你的佛像。两人就样约好了。”
人们叹了口气,期待着新十郎问下去。
“一色又六把佛像带来了吗?”新十郎问。
“带来了。一尺五寸左右的黄金佛像,双手捧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大钻石。哥哥一直在担心钻石跟佛像分离,破坏了原来的形状。但是,等一色又六把佛像章出来一看,原来的形状一点儿都没被破坏。制作佛像的时候,工匠利用佛的手指牢牢地把住了钻石,丝毫不舍松动。我哥哥对工匠出类拔萃的技术大加赞赏,当场就把佛像作为一件艺术珍品买了下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佛像的满意程度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他一定认为,这么好的东西,五万日元简直是太便宜了。哥哥马上命我研墨,提笔给川田先生写了一封信。以下的经过我已经跟您说过_”
“当时把佛像放在哪儿了?”
“就故桌子上了,座钟旁边。哥哥躺在床上,一直在欣赏。”
“你最后一次离开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
“奈美子听到八音盒响了,想进去却找不到钥匙,就来找我。大概是十二点以前吧,我进来过一次,那时候哥哥睡得正香,我没有惊动他。当时我在房间里捡到一副假胡子,加上奈美子说钥匙不见了,我怀疑过是否有人进入这个房间。但是,佛像还在桌子上放着,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异样。我考虑过把佛像暂时藏起来,但一想到哥哥醒来看不到佛像会大吃一惊的,就没有动它。”
“以后呢?”
“吃完午饭我就睡了,直到发现哥哥被杀,我没进过这房间。”
“听说哥哥被人杀了,你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太多。首先想到的是佛像被盗。结果发现佛像真的不见了。还有就是凶手很可能是一个人。别的没多想。”
“为什么认为凶手是一个人呢?”
“如果是仇杀,顺手偷一件东西,不一定非偷那尊佛像吧?而且那尊佛像是昨天刚买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特别是知道那尊佛像是一件有说道的古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佛像就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又是黄金铸就,而且也不是很大,偶然潜入的强盗,杀人以后顺手牵羊把佛像拿走的可能性没有吗?”
“那倒也是,这可能性未必没有。”大伍无精打采地答道。
下一个被叫进来的是奈美子,奈美子昨天在陈列室旁边的会客室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新十郎没说伊助就是当年偷佛像的一色又六,问奈美子对伊助印象怎么样.
“伊助嘛,也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吧。”奈美子说。
“你最后一次进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
“我昨无早上七点之前被老爷叫进来,老爷嘱咐我去门口迎接伊助。那以后一次也没有进来过。没有老爷用八音盘叫人,我是不能随便出入这个房间的。十一点整,八音盘响了,可是平时总是放在小桌子上的钥匙不见了,想进也进不去。后来大伍进去过,说老爷还在睡觉。那以后八音盘再也没有响过。我在会客室里待到十二点半,以为老爷睡得很香,就下楼吃午饭去了,吃完午饭没有上来过。”
“你没觉得昨天家里有什么异常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认为是偷了钥匙的人从北边那个门进来把老爷给杀了。就算我在那边的会客室里待着,有人悄悄从北边那个门进来我也听不见。”
“这么说,你认为是你在会客室待着时,你家老爷被人杀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在不在会客室里待着,老爷被人杀死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比如说伊助,他可以从庭院那边的栅栏门返回来,从后面的楼梯上来把老爷杀死。不过,我不认为伊助是凶手。”
“为什么?”
"那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随后新十郎又把家里所有的人一个一个地叫上来问了一遍。特别值得注意的人物是木口成子,她是最值得怀疑的。因为除了大伍以外,能够接近全作的就是她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坂口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