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赞成一枝所言。随着桌子摇动,我的手也跟着晃动。也就是说,随着我的手晃动,桌子也摇动着;桌子一静止,我的手也跟着停下来,很自然地配合着我的手一起动作,明显感受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让我和桌子同步摇动或停止。”
文彦也双眼闪烁光芒:“我也这么觉得,感觉有股奇妙力量自然地驱使我的手摇动。”
英信瞪大了眼,旋即一脸黯然,露出“真是愚蠢至极”的表情,随后一如往常阴郁沉静地站起来。
“说什么风守先生今晚会死,根本是胡言乱语,绝不可能。”
喃喃了几句后英信即掉头离去,之后不知隔了多久,但应该超过二三十分钟吧,英信再回到起居室。平时没特地招呼,根本不会过来本馆的英信,因为和大家投什么共同话题,也从来没主动找过其他人,居然会再度现身,还真是稀奇。
“你去哪里啦?”一枝问。
英信不想理睬地别过脸:“没去哪啊!只是有点不太舒服,去了趟洗手间,大概因为喝了点酒吧!”
“什么嘛!真是无趣。还以为你是去看风守先生呢!”
“有必要去吗?那个守护神说的……”
英信的眼瞳忽然闪烁着奇妙光芒,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应该没人会死。”他没头投脑地吐出这句话。虽然没听到什么喘息声,但总觉得气氛变得紧张迫人。直觉灵敏的两个女孩默默地对看了一眼。
英信慵懒地靠着桌子托腮,样子果然根奇怪。虽然英信总是阴沉沉的,平常举止也还算有教养,所以这个样子的确不太寻常。
女该们疑惑地瞧着他,英信并未在意,愣愣地回看她们:“因为喝了酒所以头有点晕。”
原来如此,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颔首。
“回房休息一下比较好吧!对了,木木彦先生不晓得怎么样了……”
“他跑哪儿休息了啊?我哥他有时候怪怪的,对某些事会特别执著。”
英信动也不动地托着腮,两个女孩和文彦都觉得不太对劲,这时女孩们突然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尖叫,随即一阵嘈杂喧闹声,不过声音不是很清楚,原来有人在喊:“失火了!失火了!”边往这里跑来,之后便陷入一阵混乱。
众人急忙冲到庭院,愣愣地站在别馆前,原来是别馆失火了。
从别馆中传出刺耳尖叫声,好像在叫“救命啊!”,可是就只听到这么一声像是动物吠叫的声音,之后便无声无息,难不成是风守临死前的呼喊?大家只是一脸惊慌地四处奔跑,没人知道如何扑灭火势。不消一会儿工夫,别馆陷入一片火海。一时之间火光冲天,亮得犹如白昼,烈焰中的别馆内部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大家发觉有个人影站在熊熊烈焰中。
那个人应该就是高龄八十三岁的多久家主人驹守。那犹如岩石般的壮硕身躯,戴着面罩,顶立在烈焰中、动也不动。
驹守应该不在别馆啊?虽然身形很像驹守,会不会其实是风守呢?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祖孙,同样戴着面罩,所以看起来十分神似,且风守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根本无从判断。
“老爷!快逃啊!”
发狂地大喊着的是女佣政乃。十分熟悉风守模样的政乃居然大喊老爷,看来站在烈焰中的那人不是孙子,的确是当家主人驹守。为何他会出现在别馆?又为何不逃呢?
眼看火势愈来愈旺,驹守就这样静静被火海吞噬了。
火灭了,别馆也付之一炬。待火势自然熄灭后,在现场发现两具几成白骨的焦尸,其中一具陈尸在当时驹守所在位置,另一具则在风守住的禁闭室,各自陈尸于理所当然的位置。
问题并未解决,还有一件不可思议之事,自此之后木木彦便失踪了。
过了三天、十天,行踪依然成谜。一枝觉得十分诡异,她怀疑起英信。因为火灾发生前,英信的言行举止很不寻常。
死于别馆火灾的人应该是驹守和风守吧!不过也有其他可能性,那就是英信杀死了木木彦。虽然英信并非身强体壮,但事发当晚木木彦筋疲力尽,全身虚脱,毫无招架之力,就连小孩都杀得了。
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无论是木木彦被杀害还是别馆失火,八成是英信搞的鬼。从意外发生前他异于平常的举止,即可清楚证明。
听了一枝所言,水彦决定报警,检举英信为嫌疑犯。另一方面,驹守与风守的葬札也决定十天后在故乡举行。
木木彦真的惨遭杀害了吗?这是件疑云重重的难解悬案。因为无法确定是否遭杀害,英信涉嫌一事也无法成立,警方只好委托新十郎出马解疑。
※ ※ ※
本家家族全都返回故乡八之岳山麓,还是学生的光子和文彦也得服完丧才能回东京,虽然留在东京的佣人全都都是从家乡带过去的,却没人进过别馆半步,所以也很难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询问水彦和一枝这对父女,还有佣人们,充其量也只能问到关于多久家继承问题和风守的病情等粗略之事。
新十郎在整理侦讯结果时,发现风守母亲自杀的谣传是一项很重要的线索。
只见新十郎面有难色,对执意随同前往八之岳山麓的花乃屋和虎之介说:“位于八之岳山麓的那个村落,将多久家视为神明,我想也许能从虔诚的村民口中知道些神明的秘密吧!不过或许大家的口风都紧得和生蛤一样。这样你们也想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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