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川根并未回答。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还给由利子,一副将被邪灵诅咒的恐惧模样。
不知所措的由利子只好将东西放回原位。
“我憧了。不过刚才我来时,这扇门敞开着,虽然有三四天没来参拜,不过我记得门应该是关着的,况且昨天下午还下了场倾盆大雨,要是那时门打开,这东西应该会被雨淋湿,可是并没有,所以我想一定足谁昨晚偷偷放进来。”
川根并来回答,一副不想深究的样子。
久雄用晚餐时,一旁帮忙添饭的由利子对他说了此事。
“真是愚蠢至极,你看!”
他看了一眼由利子拿来的神符,拨弄一下火盆中的火,将那东西丢入火中。纸质很厚,得花点时间才能烧尽,房间烟雾弥漫,连眼睛都无法张开。过了一会儿才化成余烬。
“这就叫诅咒,狼稻荷被我惹哭啦!”
久雄根本不以为意,而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翌日午后,父亲喝得烂醉回来,立刻上床睡觉,不过大家用完晚餐时他又醒了过来,嚷着要喝酒。
由利子亲自下厨备酒菜,父亲只有在女儿面前才会展现慈父的一面。
明知神符一事最好别告诉父亲,但内心实在很在意的由利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狼稻荷是指贺美村的稻荷神吗?”
因为对象是由利子,喝得醉醺醺的父亲显得很坦率,只见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狼稻荷是种邪教,我也只在家谱和古书上看过相关记载,说穿了都是人类自己捏造的东西,可能只有六七十年的历史,却被夸大成两千年之久,记得在儿玉郡和秩父郡交界的深山里有座小祠堂……”
“和我们家有关吗?”
“曾经有过吧!现在没有。庭院那座小柯堂是你母亲盖的,看了真想放把火烧掉!”
“那可不行,母亲临终前交代我每天早晚都要参拜,她似乎很怕诅咒之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诅咒啊?”
“什么诅咒啊?”真弓爽朗地咯咯大笑,“狼稻荷不是神,是疯子。不但可以像山中之狼奔驰,或许也能在东京街头搞怪吧!搞不好他会顶着一张天狗※脸,在大街上昂首阔步呢!”(※一种想象的妖怪,呈人形,有双翼,脸红鼻高。)
“天狗脸?”
“哈哈!狼稻荷神官有张世上少见的天狗脸,而且代代都长得一样呢!”
虽然父亲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由利子总算暂时松了口气,父亲十一点左右用完晚餐,接着泡澡。这时由利子将遮雨板关上,铺好床,十一点半左右,由利子前往父亲寝室,帮他倒了杯热茶,熄掉油灯点上纸灯笼,因为父亲半夜会上洗手间,必须留盏小灯。
忙完父亲的事情,由利子回到自己房间,躺到床上后不久便听见壁钟敲了十二下。直到那时,蛭川真弓应该还活着。
翌晨,发现真弓倒卧血海,早已断气。
不但被箭矢射穿心脏,脸上还被覆了一只像天狗般有着高鼻大眼的面具,应该是张猿田彦※面县。(㊣传说上古日本伊势川五十铃河川的守护神,容貌魁伟,鼻长七尺,身长七尺。)
由利子第一个发现父亲遇害,久雄和川根随后赶来,只见川根似乎忘了一旁的兄妹俩,双脚颤抖,不停往后退,大吼着;
“是狼稻荷干的!和那时一模一样!被神的箭矢一箭射穿而死!而且还被覆上猿田面具,都已经过了十五年,难道那诅咒还没破解吗!”
※ ※ ※
案发两天后,新十郎一行人前往蛭川商会。现场已收拾干净。
真弓的房间位于离店面最远的别馆,穿过走廊有扇门,门的另一头就是真弓的房间,先是看到洗手间,再来是约十二叠大小的地板房里面摆放长桌椅,北边则是仓库入口。
最里面分别是十叠大的起居室和六叠左右的小房间,尽头是十二叠大的卧房,南边还有个小庭院,庭院一角有间稻荷神祠堂。北边也有一个小庭院,西边是面围墙,后门因为没有门把,所以无法从外面开启。
凶手似乎是打开六叠小房间的北边窗户逃走,或经由后门逃逸。因为窗户敞开着,因此逃脱路径相当明显。北边则因为有座仓库挡着主屋,应该不可能选择从这里逃走,问题是推敲不出来究竟是从哪儿侵入。
由利子趁父亲入浴的时候,关上每间房间的遮雨板,六叠小房间的遮雨板也有关上,而且还不忘将上下门闩锁上,也没发现从外头硬要撬开遮雨扳的痕迹。
虽然走廊的门可以从父亲房间那头锁上,不过一直都没有上锁的习惯,案发当天早上也没锁。
走廊另一头面对中庭的是由利子的房间,登上楼梯还有久雄的房间,四名女佣则睡在紧邻由利子的小房间,对面有厨房和浴室,另外楼上楼下都有空房,还有间厨房用的收纳室。
与店面隔着一座中庭,店里也有两间仓库。六名小伙计和打杂工一起睡在仓库入口旁的房间。
连接店与主屋的走席以一扇门区隔,由利子就寝前一定会检查这扇门有没有锁好。母亲死后,管理店内仆人生活操守的责任,便落在由利子肩上。那天晚上睡前她也检查过,那扇门的确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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