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夫人认为若将此秘密告诉别人,或许就能获救,于是她鼓起勇气要求与新十郎私下会面。
不过元子夫人因为太过恐惧,每次都是半闭着眼看完恐吓信,因此对于新十郎所提的问题,根本无法提供什么有力线索。
新十郎安慰她,表示肯定会尽快带着好消息再度造访。新十郎也拜访了老侍女杉山。
“交易通常都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每封信指定的地点,方法和对方派来的人都不同,周信自己从未现身过,都是找些弹三味线的女人、车夫之类的,从没重复过。”
“你曾经觉得恐吓信的内容或文句有什么异样吗?”
“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注意这些!每次都是看完就折起来,赶快烧掉。”
“恐吓信大多是几月几号收到?”
“我刻意用别人看不懂的符号将日期记在日记里,查一下应该就知道了。”
“真是太好了!我所经手的案子中,很多都是因为细微的线索而出现一线曙光呢!最后一个问题,请你仔细回想一下,除了你和夫人外,还曾向谁提过这个秘密呢?麻烦仔细想想。”
“我只跟一个人提起过,就是我儿子杉山一正。因为担心自己不能顺利完成夫人所托之事,才请儿子陪我赴约。也许别人会觉得我老王卖瓜,不过我儿子可是天底下最可靠的男人,没人比他更能保守秘密,您可能会认为这只是个没见过世面女人的片面之词,但我真的只跟我儿子提过这件事,也相信他绝不会背叛母亲。”
“杉山一正?是那位知名武术家杉山先生吗?”
“正是。”
“有这么了不起的儿子,真是修来的福气!杉山先生为人正直,可说是众所皆知。”
调查完日记上记载的收信日期后,新十郎最后和小花见面。
虽然小花也称得上是个美人儿,不过从眉宇间就嗅得出她的好强。
元子夫人开门见山地说;“因为我有事情拜托结城先生帮忙,希望你能和他配合。”
听夫人这么说,小花不但将离家出走后到这里帮佣的来龙去脉交待得一清二楚,也道出不少秘辛。
“我想你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应该有什么理由才是,能够说一下吗?”
“其实理由报简单。想要自力更生,除了帮佣之外别无他途,既然要帮佣,当然得到公爵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啰!虽然我从周信那儿得知公爵府的年轻夫人和我一样,也是被他那负心汉玩弄的牺牲者,因此多少有些顾虑;但我一心想进大户人家帮佣,无论如何还是想进公爵府。偶然间得知公爵府是收留我的伊势屋的常客,因此才美梦成真,顺利进来公爵府当差。”
“来公爵府当差后,曾想起少夫人的确就是和周信有过一段情的人吗?”
“从来没有。我根本没在夫人身边服侍,更不可能有机会向夫人提这件事。”
“你哥哥和滨子小姐迁居芝之寮之前,有什么特别亲昵的举动吗?”
“我没注意到他们有什么超越主仆关系的亲昵举动,但也可能是我没注意到,不过我和周信在最里面的房间争吵时,哥哥和滨子都说有听到,我居然没想到他们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
“当时你哥哥在隔壁房间还说得过去,可是一个女佣擅自闯入主人房间,肯定有什么理由才是。”
“女佣不能擅自进入主人房间早已言明,况且明明知道男主人在房里,却擅自进入,的确很可疑。若滨子只是个普通女佣,瞥见男主人在房里的话,应该不会进去才是。而且周信他们来家里大闹时,滨子还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在房间中穿梭。”
“那她跑到最里面房间看热闹时,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可能是看到我和周信走进最里面房间,所以才跟上前看热闹吧!也可能是要和我哥一起偷听我们谈话。我哥最会装傻,背地里却偷听别人谈话,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就算被人识破,也会装聋作哑、高明地搪塞过去,羞红脸装作一副不解世事的样子,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
“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没有,从未写过。不过我的头脑可以代替日记,哪天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譬如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你都记得吗?”
“当然记得。十二月十七日小沼家的人闯进我家,不但要政子离婚,还搜遍整栋房子,搜刮一空。我和周信起口角也是那天,因为我想阻止他前往仓库物色值钱东西,就带他到最里面房间质问他,所以才发生争执,那天真是既可悲又遗憾的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接着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哥哥和我以及滨子一起迁居芝之寮。一月十三日,小沼那一家恶徒闯进家里,口出恶言要我们交出藏起来的东西。三人胡闹一番离开后,我和哥哥吵架,离家出走,所以那天是离家纪念日。幸亏伊势屋好心收留我,但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太久,于是一月二十八日我来公爵府当差。以上就是这半年来我身上发生的事。”
“那我可以代替你用笔记下这些事吗?”
新十郎记下日期和事情经过,然后向元子夫人说:“若再收到恐吓信,请第一个通知我。”之后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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