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没明白过来。
“普鲁塔什已经派出营救分队,他那边有内线。他认为我们能把皮塔活着救出来。”他说。
“那我们以前为什么没救他?”我说。
“因为那样做代价很大。但大家都认为现在必须这么做。这就像我们在竞技场时必须做出的抉择一样。我们现在不能失去嘲笑鸟,而你只有在知道斯诺不能再利用皮塔时,才能正常工作。”黑密斯递给我一杯水,“喏,喝点水吧。”
我慢慢坐起来,喝了一小口水,“你说代价太大是什么意思?”他耸耸肩,“内线被破坏,有人会死。但不可否认每天都有人面临死亡威胁,不仅仅是皮塔;我们也准备为芬尼克把安妮救出来。”
“他现在在哪儿?”
“在屏风后面睡觉,他也打了镇静剂。我们把你弄晕过去以后,他也发疯了。”黑密斯说。我苦笑了一下,觉得身上稍有了点力气。“是啊,这次拍摄任务还真不错,你们俩疯掉了,博格斯去安排营救皮塔的事,我们又要回到过去了。”
“唔,如果博格斯亲自带领小分队去,那更好了。”我说。“噢,这事由他牵头组织,是自愿报名,当时我举手,他却假装没看见。瞧,他的判断力可真强。”黑密斯说。
不对头啊。黑密斯为了让我振作起来,也太卖劲了。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那么,还有谁自愿报名参加?”
“我想总共有七个人。”他支支吾吾道。
我内心深处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有谁,黑密斯?”我追问道。
黑密斯不再装作好脾气的样子,“你知道还有谁,凯特尼斯。你知道谁会第一个报名。”
当然我知道。
是盖尔。
第二篇 袭击 12、再见皮塔
今天我有可能会失去他们两个。
我设法想象盖尔和皮塔的身影都已消失的世界。我手指冰凉、目光呆滞,站在他们的尸体旁,看他们最后一眼,然后离开他们躺着的房间。当大门打开,我踏入外面的世界时,一切都如此空虚,等待着我的是苍白空芜的未来。
“需要给你打镇静剂吗?直到这一切结束。”黑密斯问。他没有开玩笑。这个人的大半辈子都跟酒瓶子打交道,麻醉自己,好从凯匹特给他带来的痛苦记忆中解脱出来。那个赢得了第二届世纪极限赛的十六岁的男孩肯定也有他所爱的人——家人、朋友、也许还有一个女朋友——他要拼力活着,回到他们身边。可他们都在哪里?为什么在我和皮塔偶然闯入他的生活之前,他的生命里竟然没有其他人?斯诺对他们做了什么?“不,我想去凯匹特,我也要参加救援行动。”我说。“他们已经走了。”黑密斯说。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可以赶上他们。我可以……”
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黑密斯摇摇头,“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你太宝贵、也太脆弱了。有人说在救援期间把你送到另一个区,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是大家都觉得你控制不了局面。”
“求你啦,黑密斯!”我在祈求他,“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干坐在这儿,等着听到有人死去的坏消息。我一定能做点什么!”“好吧,让我跟普鲁塔什说说。你可不要乱动。”可我待不住。黑密斯的脚步声还没有从外面的走廊里消失,我就慢慢爬下床,从隔开病床的帘子缝里钻过去。我发现芬尼克正趴在床上,两手插在枕头底下。尽管把他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从镇静药物带来的无声世界里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是出于我的懦弱,对他也很残酷,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我不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当我向他说明一切之后,他最初的不安却莫名其妙地减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凯特尼斯,很快事情就会明了。要么这样,要么那样。到了今天晚上,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回到我们身边。这……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期望!”
是啊,这是对我们目前状况的乐观看法。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这一切总算有个了断。
帘子被拉开,黑密斯站在我们面前。如果身体允许,他会交给我们一项任务。现在仍然需要拍摄轰炸后的十三区。“如果在几个小时内拍完,比特就能在救援行动开始之前把它发送出去,这样也许能把凯匹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是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给他们设个圈套。”芬尼克说。·“我们需要拍摄的是真正具有强烈吸引力的片子,即使斯诺总统也没法从电视机旁走开。有这样的东西吗?”黑密斯问。
现在我们必须做一项对救援有帮助的工作,这让我陷入沉思。我在吃早饭和在做上镜前准备时,极力在想我该说些什么。皮塔被打得鲜血四溅,斯诺又送给我玫瑰,斯诺一定想知道这些事对我有什么影响。如果他想让我崩溃,我就要坚强。可是光靠在摄像机前空喊几句表示蔑视的话语不足以说明什么。另外,这也不会帮救援队节约出时间。义正辞严的喊话并不能占据很长时间。
我不知这样行不行,但我愿意一试。当摄制组人员在地面集合后,我问克蕾西达能否从询问我有关皮塔的事情开始。我坐在折断的大理石柱上,也就是我上回疯掉的地方,等着红灯亮了以后,克蕾西达开始问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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