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一年中也会有七八次回来看儿女,但两辈之间的感情毕竟已经慢慢疏离了。
叶之舞想起上个月母亲回来看她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没办法叫出妈妈两个字,哥哥态度更冷漠,甚至都没跟妈妈说过三几话,打了个招呼就出去干他自己的事去了,这让她感到歉疚,也感到悲哀。
不过现在在是去查案,她必须忘记那些让人不快的事情,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样才能成为哥哥的放大镜。
2
“啊呀!你们两个太阳月亮终於来了!”
叶上飞一座红色别墅门口停车的时候,警官范坚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仿佛非洲难民看到了一袋空投的面包。
范坚三十五岁上下,体格魁梧,穿著一身便衣,脸部线条直来直往,两眼圆大,目光炯炯,仿佛悬崖上突出的两块光滑的黑色石头在太阳下熠熠闪光。
“范大叔,什麽太阳月亮的,少肉麻了。”叶之舞朝范坚做了个鬼脸。
“小舞你这小丫头。”范坚哈哈地笑了几声,扭紧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你们的电话录音里不是说你们是光明的使者吗,所以我很自然就想到太阳月亮上去了。”
“范大叔真会扯牛皮,范大婶八成就是被你这麽骗来的。”叶之舞毫不顾忌地大开范坚的玩笑,周围几个听见的警员也笑了起来。
“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哦。”范坚陪笑道。
“小舞,你不知道,我听说范大叔对范大婶可是非常的尊重,是每一个结婚男人学习的模范哦。”叶上飞暗示范坚是个妻管严,然後尽快结束寒暄,“不过,范大叔办案的认真精神,也是很值得其他警察大哥好好学习的。”
范坚明白了过来,说:“外边太阳大,你们现在就随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叶兄妹於是跟著范坚走进了那栋两层楼的别墅。他们一进门范坚就发给他们每人一副塑胶手套,以免在现场留下指纹。
范坚领著他们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边走边说:“死者叫艾文,今年五十三岁,年轻的时候是个行货商人,积累资产不少,老了之後就吸收不干。这个老头还挺可怜的,有钱没後,十几年前从孤儿院里有收养了一个儿子,本来在外地读大学,不过三年前出车祸死了──今天下午两点锺的时候,我们接到电话,是死者的邻居打来的,那个邻居也是个老头,姓林,不过林老头可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他跟死者是棋友,本来约好在下午两点去小区的树林里下棋的,可是到了时间死者还没来,林老头打手机去,也没人接,然後他就直接找上门。按门铃和叫喊都没用,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林老头怕死者出事,就报警了。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不见人,哪个房间都找了,後来我们就仔细找,看有没有什麽线索,结果在书房门口发现了血迹,然後跟著血迹找去,终於发现了尸体。”
叶之舞挽著哥哥的手臂,虽然尸体也见过几次了,对未知的尸体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吃鱼被鱼刺卡过几次喉咙,以後吃鱼还是会害怕鱼刺会卡在喉咙里。“范大叔,那个尸体可怕吗?不会是肢解吧?”
范坚笑笑,担保说:“没那麽可怕,我保证。”
“那附近的邻居有没有看到什麽可疑的陌生人出没?”叶上飞问。
“没有。如果凶手是爬墙进去行凶,那大白天的个不可能没人看到,这四面高墙也没那麽容易翻进去。”范坚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测道,“我看,凶手一定是装什麽人,譬如水电工之类,又或者凶手就是死者认识的人,所以才能够顺利地进去。”
“那死者平时熟悉的都是什麽人?有没有和什麽人闹过矛盾?”叶上飞此时说话的语气比范坚更像是警察。
“死者无亲无故,和外边的人没多少联系,平时来往的也都是一些老头子,不过听说这个老头用钱在外边养了个情妇,名字和身份我们都查到了,叫符美,二十岁,原来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後来忽然住上了天门花园区价值一百多万的楼层套间,调查显示,她确实和死者来往密切。进一步调查,我们还在进行,查到了我会马上通知你的。”从马上那个词语就可以看出,范坚对叶上飞不是一般的重视。“至於矛盾,附近的邻居都说死者平时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从来没跟人吵过架,也没羞辱过什麽人,所以矛盾几乎没有。”
“那可不一定,前阵子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最近全国各地发生的凶杀案,有些人杀人,甚至连跟对方一句话都没说过。我记得有个案子是说,在一家公司里,有个林小姐干了七八年还是个打字员,可是新来的大学生慕容小姐一来就当上了经理的助手,林小姐觉得那个慕容小姐只会卖笑,是靠勾引经理才得到了那麽高的职位,每天看到慕容小姐经过她眼前,她心里的恨就多一点,直到有一天,慕容小姐留下来处理一些文件,林小姐抓住了这个机会,把慕容小姐给刺死,而且还把死者的衣服脱光了次推下楼。她的杀人手法虽然很简单,不过警察是查了一个多月才查到了她头上,因为没人想到她会妒忌而杀人。”叶上飞说著感慨起来,“妒忌这个杀人动机,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而且也是最广泛的。妒忌表面看不出来,谁知道谁心里妒忌谁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最后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