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许莺的嘴角还有孜然末呢,嘴巴上的油也没擦干净。她应该是正在吃烤串的时候接到了你的电话,都没顾得上好好擦嘴就赶紧跑过来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吃烤串,说明之前她应该是和人去逛街或者看电影什么的,逛累了吃点儿夜宵而已。”
许莺有点儿不服气:“我就不能是忙别的事情耽搁了吃晚饭的时间吗?”
李原的声音很平静:“那你就应该找个地方吃点儿快餐面条米粉什么的,不会吃烤串的。”
许莺顿时没词儿了,而李原捏了捏眉心:“那个男孩应该是你的同学之类的吧,你好像对他不太感冒似的。”
许莺撅着嘴,一句话不说。聂勇问:“神了,老李,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原说:“真要是什么事业成功男士,不可能一起吃烤串。要是一般的男孩,她也不会轻易被人约出去。她穿得很平常,似乎对对方并不是太重视。她不重视对方,但又能赴约,就说明她有点儿磨不开面子,所以这个人是她同学的可能性相当大。而且……”他转向聂勇,“我看你这个八卦样,你应该也认识这孩子吧。这样的话,不是你们同学还能是什么人。”
这下聂勇也不说话了,而许莺则把脸贴到车窗上了,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自觉地开始打瞌睡。
李原正迷迷糊糊的,有人敲车窗,李原一个激灵坐直了,抬眼一看,外面的是曾宪锋。
他把窗户摇下来:“什么事儿?”
曾宪锋晃了晃手:“那边去。”
李原往另一边蹭了蹭,曾宪锋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走吧,开车回局里去。”
李原看他一眼:“你怎么不从那边上。”
曾宪锋白了他一眼:“废话,从这边上我方便。”
李原窝在座位上尽可能舒展了一下:“完事儿了?”
曾宪锋点点头:“完事儿了,廖队说了,回去开案情分析会。”
李原捏着自己的眉心:“开会就开会吧……”他往角落里缩了缩,对聂勇说,“开慢点儿,我睡一会儿。”
曾宪锋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锦绣园小区一共有十六栋楼,案发地是五号楼的一单元。这个单元的八楼一家住户在临近午夜零点时听到有人敲门。男主人隔着门镜看了看外面,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就在他认为自己是幻听,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又听见有人敲门了。他这次才确认不是幻听,便打开了门,然而隔着防盗链,他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扒在他家的门框上。男主人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但他还是在慌乱中第一时间报了警。
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他的钱包和驾照,根据上面的信息,死者姓甘,叫甘必强,男,38岁,自由职业——其实就是没正经工作。
初步的尸检表明,甘必强是被一把餐果刀刺中脾脏导致大出血而死的,警方来的时候,这把刀就留在他身上,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外伤。
在现场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不少滴落状血迹。从形状和轨迹来看,血迹应该是在运动中滴落的,这表明,八楼的楼道并非案发的第一现场。血迹一直延伸至顶楼平台,这里才应该是甘必强最初遇刺的地方。根据血迹推断,被害人应该是在楼顶平台遭到攻击,可能是为了躲避凶手,又或是为了寻求帮助,他带伤跑到八楼,在这里他敲响了报案人家的门,然而却为时已晚。就在这家的主人打开门的前后,他死了。
这个小区不算太高级的小区,只在小区里的路上、各个门口,以及楼中电梯里安装了监控录像。从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被害人是在23:30左右进入小区的。他径直上了自己遇袭的那栋楼,乘电梯到达最高的十层,便找不到影像了,但从时间上判断,他应该是直接上了楼顶平台。
李原眯着眼睛听了个大概其——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曾宪锋他们一直说完,李原也没有一点感觉。马剑——由于案情重大,这次案情分析会是他亲自主持召开的——敲了敲桌子问道:“怎么样,有没有……”
马剑说到这儿,轻轻咳嗽了一声,没再往下说,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这和平时开案情分析会的情形大相径庭,但也好解释。毕竟马剑是个空降的局长,才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谁也摸不透他的脾气,也就不太愿意冒这个头。而且,老局长孙宝奎是个老刑侦,对于刑事案件的侦破有相当的经验,说得对与不对,侦破的方向终归不会跑偏。至于马剑,谁也不知道他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多说一句或者少说一句,谁知道会对案件的侦破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大家就都抱着一种走着看的心态,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这人是廖有为,毕竟他是刑侦这块的主要负责人,眼见得手下没一个人开口说话,这让他相当地挂不住,无奈之下,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打算先抛两块砖头看看。
廖有为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看,这个人恐怕是和什么人约好了要在那栋楼的楼顶见面吧……”
他说到这儿,稍微顿了一下,瞥了一眼周围,然而还是没有人说话。廖有为自己都感到有点儿干得慌,他不自觉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有没有查过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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