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锋摇摇头:“没有,死者身边没有发现手机。”
廖有为有点儿意外:“没发现手机……”他的表情一时僵住了,死者不像买不起手机的人,如果事先跟人有约的话,没带手机也显然有点儿说不通,总不会有人糊涂到明知道马上要去赴约,却把手机落在了家里吧,看来手机被凶手拿走的可能性相当大,这似乎也暗示着死者的手机上可能有指向凶手的线索。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死者在路上不慎丢了手机,但这种可能性却似乎显得有些牵强。
冷了一会儿场,会议室的门开了,程波进来,手里还拿着几页纸:“那把刀上有几枚血指印,刚刚做了比对,都是死者的……”
廖有为在心里叹了口气,戴着手套作案,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犯罪分子都掌握的最基本的反侦查技巧,想靠着指纹追查凶手,很多时候都会落一场空。
马剑倒也没觉得无趣,但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廖有为只好干巴巴地接着往下说:“嗯,我看,死者深更半夜跑到房顶上应该是有目的的……”他沉吟了一下,“倒查一下他是从哪儿来的,另外,去了解一下他的人际关系,看看他有没有和人结仇的地方……”他又顿了一下,“还是尽快搞清楚他死前几天都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做过什么事情。”
说到这儿,廖有为看了一眼马剑,马剑抱着肩膀:“就这样吧,没别的,就先散会吧。”
回到办公室,许莺问李原:“老李,咱们干什么呀?”
李原往沙发上一倚:“什么也不干,先睡觉,等天亮。”
许莺想不通了:“什么也不干?”
李原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这大半夜的,你找谁去了解情况。睡会儿吧,就算你不睡觉,你要找的那些人现在也得睡觉啊。”
许莺还想说什么,李原已经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李原六点就醒了——办公室的沙发毕竟不如家里的床睡得舒服,他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见许莺和聂勇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不免心中感慨,还是年轻好啊,这种情况下都能睡得这么踏实。
他绕过两个人身旁,先去了趟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信步走出了市局。
外面天还没亮,后半夜又起了雾,路灯的光芒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好在他要去的地方就在市局旁边,那是一个带卖早点的小饭馆,他们去得已经很熟了。李原进去的时候,曾宪锋已经坐在里面了,他的面前摆了一大海碗汤面,热气腾腾的,此时曾宪锋正用筷子在里面翻腾,似乎是想让它快点儿凉下来。
李原径直坐到了他们对面,曾宪锋头都没抬,因为他已经把一筷子面送到嘴里去了。李原自顾自地对老板说:“来碗粥,一笼包子。”他也没有搭理曾宪锋。
大米粥和包子都是现成的,很快就放在了李原的面前,旁边还放了一个空碟和一碟咸菜丝。李原拿起醋壶往碟子里倒醋,曾宪锋这时已经把一筷子面全咽了下去,他这才抬起头来,鼻子上挂着汗珠开了腔:“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李原面无表情地把醋壶放回原处,然后掰开一次性筷子,在那“啪”的一声中“嗯”了一声:“怎么啦?”
曾宪锋吸了吸鼻子——他的面里放了太多的辣椒面——然后说:“你没觉得这个现场有点儿怪吗?”
李原一笑:“你也觉得怪,我也觉得怪,老廖肯定也觉得怪。不过,连老廖都支支吾吾的,我看,咱就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
曾宪锋低头吹了吹碗里:“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跟马局长熟。”
李原冷哼一声:“甭废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曾宪锋一边往嘴里扒拉面条,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可救过他一命……”后面的话已经完全淹没在咀嚼中了。
李原也懒得理他,悻悻然开始吃自己的包子了。
李原回到办公室,许莺和聂勇都还没醒。他也歪着身子又半躺在沙发上了,但他这时已经彻底睡不着了,只好靠在那里等天亮。
过了一会儿,聂勇先醒了,抬起脑袋睡眼朦胧地扫视四周,似乎还有点儿迷糊。李原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俩赶紧洗把脸,吃饭去吧。”
聂勇这才明白过来,他站起来,推了推许莺,一边嘴里还含混不清地说着:“醒醒,别睡了,该上班了。”许莺似乎还有点儿不大愿意,“嗯”了几声,这才醒过来。
俩人揉着眼睛出去了,那边曾宪锋泡上一杯茶,把案卷资料刚拿起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曾宪锋拿眼瞟了两下李原,见他一动不动,只得把卷宗放下,把电话接了起来:“喂……嗯,是刑警队……好,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对李原——他这个空当已经站起走到桌旁,把卷宗拿起来开始翻看——说:“小井路派出所,说大概半小时后死者的家属来认尸。”
李原坐下,两脚往桌子上一翘,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翻了两页之后,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问道:“家属这么快就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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