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严肃地告诉她,我最终会变成一个卖药的。
卖什么药?
春药。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只好解释:春天里,很多蠢人容易感冒,我卖感冒药。
为了让小虫子红红不再总打扰我构思,我只好把她轰走,轰的过程是这样的,我拍拍她的屁股,她跳起来穿衣服,然后拉开门,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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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美丽的少女,一只妖娆的小虫子,遇上另一只中年成熟的公虫子。只有这两个提示,大家会有什么样的想象力去放飞呢?
最直接、最电影化的故事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公虫子成熟魅力无法挡,智慧且多金,小母虫子青春又纯洁,上哪都是亮丽的风景线,两虫之间话不多,却有一条无形的红线牢牢系在了一起,这条红线还是橡皮筋做的,定力一泄,两人就蹦一下弹到了一起。在电影时间里有四十分钟左右会甜蜜得花容失色。第四十一分钟,红线开始蜕变成狰狞的套索,慢慢把两人虫子缠绕,收紧。某一天早上醒来,被套索勒痛的公母虫子开始指责,把誓言指为谎言,如果是伦理片,母虫子会带着怀孕的肚子默默踏上黄昏的火车;如果是侦破片,那高潮即将来临,公虫子摄于家里老母虫子的淫威(可能还有丈人的权势钱势),自己动手或雇凶把母虫子解决了;假若是武侠片,还有另一高潮,一只高大威猛,出身赤贫的少林俗家虫子救小母虫子于危难……
这就是普罗大众的想象力放飞结果,通常认为,放飞想象力约等于自我宣泄。也就是说,你想象的,正是你渴望而又永远不会光临你身上的。事实上,绝大部分小母虫子不可能遇上智慧且多金的成熟公虫子,所以也就永远不会有拖着大肚子等火车的镜头,更不会有少林俗家虫子带你浪迹江湖了。
但是,任何事情都会有个但是。成熟的公虫子们一刻也没放松寻找亮丽的小母虫子,小母虫子也一刻都没放松等待关键的相遇时刻。这世界只要还存在这两群互为供求关系的、有着狼一样嗅觉的虫子们,相遇的时刻就会时时刻刻发生着,一旦发生了,无非就是干点蠢事而已。
小虫子红红对我说,故事编完了吗?我说还没呢。
她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瞎编是可耻的。我奇怪地问,不是说孤独才是可耻的吗?
她坚持认为,瞎编不如去干点实际的,比如把那只智慧且多金的公虫子给我干掉。
我说,他智慧且多金耶,不容易干掉啊。
她狡黠地说出了一句至今令我津津回味的话:智慧战不胜无赖,多金总输给恐惧。
我问她,你恨他吗?
当然,我付出这么多。
我又问,你爱过他吗?
当然,不然怎么会有恨。
我再问,爱怎么会都变成了恨呢?
唉,她叹口气说,还是那句法老话,多情总被风吹雨打去。
说完,外面闪电划过,雷声轰起,盛夏的暴雨毫无预兆地酣畅淋漓落下来。一场急雨带给一个热带城市的绝不仅仅是湿了一地,所有闷热和郁气会随着扯去,呈出一片蓝晶晶,亮闪闪的世界来,思绪也会从千头万绪中冒头。我看着美丽的小虫子红红,很想紧紧拥抱她,事实上,我很快就这么做了,她总是误会了我,要脱我衣服。我无力地挣扎了一下,用全身心的触觉去庆幸,我终于找到了故事的死者,我的故事从此可以很顺利地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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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智慧且多金的公虫子名字叫金明,我总联想到更为直观的“精明”,我通常是用这种联想记忆法。如果我要强记也行,我会用拆字记忆法,比如金明可以拆成“金多且聪明”,暗合智慧多金的本来面目。看来人的际遇和名字多少会有一些暗合的,因为我懂得拆分记忆法,所以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名字,谋划着要改个更适合拥有灿烂前途的名字来暗合暗合。比如我选了一个“败”字,拆开是“贝”和“文”,就是说,我会成为一个很有钱的文人,稿费多多。我还选了一个“一群”的名字,意指“一心一意为人民群众服务”,或指“一个人妻妾成群”,总之不是坏事。不过我后来统统放弃的原因在于我的姓,我姓“连”,“连败”不是个好兆头,“连一群”听起来象“连衣裙”,更是羞煞男儿身。
说起这个金明,他现在就坐在我面前,从一见面开始我就迷糊,我分不清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说是好人,可他一身金玉满堂的打扮分明是获取了许多好处的人,根据“仇富定律”,他是个坏人,剥削鬼。如果说他是坏人嘛,他脸色青青、两眼浮肿,分明又是干“两只小虫子啊,躲在花丛中啊”那样的蠢事过多的人,整天闲了干蠢事的人在我的定律里可是好人耶。
迷迷糊糊中,我们聊了开来:
我说,这地方不错。(指他的办公室)
他说谢谢。
我说,如果小母虫子红红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你家的老母虫子也赶到了,会是怎么样呢?
他说,为什么你会认为两只母虫子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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