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和日下站在大桥旁边,观察周围。在夕阳照射下鬼怒川的河面下泛起金光,河水奔流而去。前天夜里,川岛史郎到达这里时正是午夜,河面上该是一片漆黑。然而,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呢?
“他可能打算跳进鬼怒川自杀吧!”日下看了一眼河面,对龟井说。说话的口气半真半假。
“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去结城?又为什么突然在这里下车呢?真搞不明白。”
“不管怎样,我们到下面看看去吧!”日下说,于是两个人向河滩走去。虽说已是4月上旬,可是傍晚时分吹过河面的风仍然有些凉意,龟井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办?”日下点着烟,看着龟井。
“也有可能投江了。我们只能请县警察署协助,对这一带进行搜索。”
“如果能够发现川岛史郎的尸体,那么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两个人又回到公路上,截住了一辆开往水户的卡车。这时已过了7点。
他们立刻到警察署,请求协助。
日下给了他们一张川岛史郎的照片,向侦查一科科长说明了情况。龟井利用这工夫给十津川打了个电话。
“听说前天夜里,从夕鹤7次列车下车的旅客只有一个人,所以车站工作人员看到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是川岛史郎。”龟井说。
“他对出租汽车司机说是到结城去。对吧?”
“是。”
“这个城市与川岛也许有过什么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就更能证明这个人是川岛。”
“检票员说他穿了一件漂亮的格子西装?”
“对,是咖啡色西装。”
“青森县警察署也报告了这一情况。”
“是吗?”
“茨城县警察署能协助我们搜查那一带吧?”
“明天早晨开始搜索。我和日下留在这里,一定要找到一些线索。”
“我同意。如果能找到川岛史郎,供出在上野车站杀了人,那就最好了。”
“日下认为川岛说不定已经自杀了。”
“你的想法呢?”
“听日下说,川岛在事业方面似乎很不顺利。现在又杀了朋友,心里觉得走投无路而自杀了,这极有可能。”
“但是,我希望他活着。”
“我也这样想。无论怎么说,都是青森县人呀!”龟井说道。
也许别人会说自己心肠太软。不过,龟井并不认为川岛是那么坏的人。
当然,龟井从来没有见过川岛史郎。
这个小伙子,年纪只有24岁,还是个经理,为人傲慢,迷恋于女人和赌博,结果濒临破产。这算不上好印象。简章地说,这使人感到很痛快。说起来,人们往往认为,东北地区的人,尤其是青森的人性格阴郁,沉稳而坚韧。然而奇怪的是,许多人性格开朗,完全是老好人。
他总觉得,川岛史郎,就属于这种青年。
时隔7年,接到朋友的信,立刻积极参加。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证明他的人缘好。而且,他让酒吧间的女老板去送他,并且引以自豪,足以说明他的天真。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杀死朋友呢?
“上野车站的杀人案件,是不是惯犯们图财害命呢?”
龟井希望是这样。但是,如果这样,川岛史郎的奇怪行为又如何解释呢?
第二天是4日。大规模的搜捕从清晨就开始了。搜查活动动员了5辆警车和20名警察。这20名警察都带着川岛史郎的照片。
重点地区有两处。第一是鬼怒川沿岸。第二是结城市。因为川岛曾向出租汽车司机提到过结城。
整整一上午,一无所获。
出租汽车司机证明,他们要找的客人在鬼怒川大桥前下车的时间是上午零点40分左右。
正是午夜,而且是不同于大城市的午夜。因此,要找到目击者,近于不可能。
午饭时,从饭馆送来盒饭,分发给警察们。龟井和日下坐在鬼怒川的大堤上吃着盒饭。
4月的阳光强烈地照射着,简直有些耀眼。
他们看见有人在河边钓鱼,孩子们在河滩上玩耍。
“今天是星期一吧?”日下无精打采地说。听他的口气,这话似乎表明他每天忙于工作,连星期几都忘了。同时,又好像在叹息:上野发生杀人案以来,已过去3天了!
龟井正在思索朋友森下的事。
他找到自己的学生松木纪子了吗?
龟井心里在思索着这件事,眼睛却从右向左慢慢地巡视着河面。远处有个浅滩,但却又可以看到一处黑洞洞的深沟。
河水在沟附近突然变成急流,卷起旋涡。
养育龟井的故乡,也有河流,也有深沟。小时候听大人们说,黑洞洞的深沟中住着主宰河流的大鲤鱼,它会把落水的人拖到河底。那时,他曾对此深信不疑。
可笑的是,如今已长成大人了,可是一看到那黑黝黝的深渊,依然感到有些害怕。
那条沟大约会有五六米深吧?
正在这时,俨然是河的主宰者露出了河面。他看见有个什么东西从水里翻了上来。
“啊!”
龟井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西村京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