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不可捉摸的庞然大物。
在河滩上玩耍的人们也发现了,立即喊叫起来。
“是个人!”龟井喊了一声。
两个人立即跑下河堤。
从河底漂浮上来的尸体,立刻被歪歪扭扭地卷入旋涡,冲往下游。
龟井和日下来到河滩上,立即向下游跑去。他们的眼睛盯着那具时隐时现的尸体。这是个穿西装的男人。
大约冲下去五六十米远以后,似乎挂在浅滩上,停在那里。
这具尸体,脸朝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的一半泡在水中。
两个警察穿着鞋就扑通扑通地跳进河里。河岸上围了许多人。
两个人抓住水津津的沉重尸体,给他翻了个身。
“是川岛史郎!”龟井叹息道。
7
这虽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龟井看到川岛的尸体,仍然感到黯然。他想道:他到底死了!
你才仅仅24岁呀!7年前,你究竟为了什么要从青森到东京来呢?
日下去打电话时,龟井一直蹲在死者身旁,尽管河水已经湿透了他的两只裤脚,他也毫不在意。
尸体沉到河底,又浮上来,被急流卷走时,西装鼓了起来,裤子也快冲掉了。龟井掏了掏他的西装上衣口袋,里面的口袋里装着钱包,外面的口袋里装着一个折着的信封和一张车票。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似乎稍微一碰,车票和信封就要破成碎片。龟井轻轻摊在手掌上,在岸边找了一块平石头,放在上面。
放好以后,龟井首先看了看车票。一点也不错,就是“夕鹤7次”列车的车票。日期是4月1日21点53分发车,一等卧铺的字样依稀可见。而且,车票上还有水户车站中途下车的剪痕。
有3辆警车开到了河堤上,县警察署的警察们纷纷跑下大堤。
尸体立即用绳子围了起来。
死者身上好像没有外伤。当然,不脱下衣服看,很难搞清详细情况,而且只有通过解剖才能了解真正的死因。
勘查警察正紧张地拍照。
龟井和日下在晒着纸片和车票的石头旁边坐了下来。
“大概案件要以犯人自杀结案吧!”日下耸了耸肩膀。
“我曾希望他不要死。”龟井说。
信封已经干了。收信人是“川岛史郎”,寄信人的名字是宫本孝。
龟井怕它破了,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封信,抽出了信笺,轻轻展开。
墨水已涸成一片,不过还能勉强辨认。
“按照7年前制定的计划,今寄去这封信和卧铺车票。我们大家7年期间一起攒了路费,现在回乡旅行。乘4月1日星期(五)上野始发的夕鹤7次列车(晚上9点53分发车)返回家乡。我也许有些独断专行,按照我的考虑制定了一个两天三宿的旅行计划。现寄上夕鹤7次列车一等卧铺车票1张。请你务必参加!
得知你仅24岁就已经当了运输公司的经理,拥有3辆卡车,非常高兴。祝贺你!盼望着4月1日在上野车站与你重逢。其他伙伴当然也是如此。大家都干得不错。务请拨冗光临!
青森F高中7人小组 宫本”
和在上野车站被杀害的安田章带的信相比,句子虽稍有不同,但笔迹完全相同。
“宫本这个人是个极其认真的人!”日下佩服地说。
“你说什么?”
“要是我的话,我就写一封信,复制几份寄出去。我可没工夫给每个人都写信,太麻烦了,干不来。”
“宫本有文才,再加上是7年之后邀集旧友重逢,写信时对每个人都很斟酌。”
“假定人犯是川岛,从收到这封信和车票的时候起,他就想杀掉朋友安田章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封信的邮戳是3月26日。安田章带的那封信,邮戳大概也是同一天。这样,信第二天就可以送到,所以川岛和安田都应该在3月27日收到信和车票。”
“也就是说,是从上野车站出发的前5天。这一点很重要吗?”
“如果川岛早就憎恨安田,为什么不在这5天时间里杀掉他呢?”
“因为他们到了东京以后早已各奔东西。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里生活,即使想杀死他,也很难弄清他的住址。所以,他很有可能要等到在上野车站见面时再说。或者也可能在他接到这封信时并未打算杀人,但在上野车站见面后发生了口角,勃然大怒,就把他杀了。”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个送川岛到车站来的酒吧间的老板娘又使人不可理解。如果他一直和川岛在一起,他在上野车站就没有机会杀死安田章。”
“也许那个女人是同谋,专门为川岛作假证。”
日下歪着头疑惑地这么说。龟井笑着说:
“一般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她会对我们讲实话。”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
“她如果是同谋,川岛就没必要死在这里了。他们可以订好攻守同盟,有她给作证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两个人谈论时,川岛史郎的尸体已经被送往大学医院解剖。
解剖的结果,最早也要明天早晨才能知道。
龟井和日下决定暂且回东京,乘上了“常陆16次”列车,到达上野的时间是下午6点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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