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犯人要这么做?”
“这就是问题了。”保吕草动着拿烟的那只手。“我觉得,犯人大概是为了喷绿漆,才把尸体摆成那个姿势。跟尸体摊倒在沙发上相比,把身体撑起来再喷感觉上会比较简单吧?”
“是这样的吗?”红子歪着头。
“跟这种说法相比,还是说‘犯人是为了让人看到尸体的脸才撑起尸体’这样的说法才是对的呢?换句话说,犯人绞杀死者之后,如果放手,死者就会往前倒下,这样脸不就朝下了吗?”
“啊,很有可能是这样呢!”
“犯人还是非常想让死者的脸看起来是绿色的。他这样的心情一定非常强烈吧?这就是犯人为什么会撑起尸体,为了让死者的脸能清楚被看见而改变姿势的理由呢!”
“那赤井先生那时候,他是以仰躺的姿势倒在地上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说他被发现的场所是在停车场。”
“那么,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这次犯人不像上次那样在室外上色呢?”
“会不会是因为外面在下雨?”
“那为什么犯人不在地板上将尸体翻成正面,再加以上色呢?”
“因为死者是在沙发上被杀害的。”红子回答。
“嗯,不提这个了。”保吕草张开手,做出“等等”的手势。“就算再继续讨论下去,情报也太少了。”
“既然你的委托人去世了,那这份工作也结束了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保吕草嘴角一歪。“既然这之前的工作都已经收了前金,我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就这样手里拿着烟,直接把茶杯里的茶全部喝干。
“那么,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打扰你这么久。”
“也不会……你可以待久一点的。”红子再次回到温柔的语气说。
“咦?”
“我骗你的,你快回去吧!”她露出像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啊啊……”保吕草苦笑着。“你真是个残酷的人啊!”
“这样就露出怨恨表情的男人,很讨人厌耶。”
“是是是。”保吕草把烟叨在嘴里起身。
红子把自己的烟捻熄在烟灰缸里。看不出有跟着站起来的感觉。
保吕草在玄关穿上鞋子,用单手跟表情打了个招呼之后,打开大门。外面的雨看起来已经停了。
“啊,我忘了。”房间里传来红子的声音。保吕草回头一看,红子已经起身离开椅子,还走到了门口。“有个叫各务的女人来拜访你。”
“咦?她来这里?”
“不是啦,她到你那里去。她黄昏的时候走的。”
“你跟她说过话了?”
“就只有打招呼的程度。”
“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大概就‘你只要帮我传达我来过这件事就好了’这种程度的话。”
“那还真难得啊……我知道了,非常谢谢你。”
“你要小心喔。”红子露出一抹微笑。
她是要提醒他走夜路回家要小心,还是要他小心各务亚树良呢?保吕草离开无言亭的同时这么想着。他马上得到一个结论:不可能是提醒他走夜路要小心。
真正非小心不可的对象,还有其它的人。
他一开始的疑问当然是没有解决。
为什么自己会造访红子呢?
灰色的夜空化为一片汪洋,看不见月亮与星星,
欲望与危险总是绑在一起。
而且是以完美的机制组合起来的状况。
是要选择那个,又要舍弃那个呢……
现在是该想这个的时候吗?他心想。
11
他回到阿漕庄时,已经有车停在公寓的砖墙前面了。从车种来看,他马上就知道那是谁的车。他慢慢走向车子,驾驶座的车窗也跟着摇下来,坐在里面的人是祖父江七夏。
“你刚去哪里了?”她这么问。路灯似乎刚好以绝佳的角度照在她脸上。她大概是累了,脸上的表情看来就很臭的样子,但仔细一想,她的表情总是这样。
“我刚刚才到其它地方去吃饭而已。”保吕草简单回答她。
“你为什么要隐瞒呢?你是到濑在丸小姐那去了吧?”
“那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该不会是警察当久了,连个性也跟着变差了吧?”
“你跟她说了什么?那件事有重要到得在这么晚的时间里去跟她说吗?”
“那个啊……我是觉得你问得太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七夏离开车子,站在保吕草面前。
“是公务吗?”
“不是,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她两手抱胸。
“我也在回家的路上啊!”
“你只要把你的印象说出来就好了,田口美登里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人感觉很认真?还是那种有点怪的人?”
“你是从警部大人那里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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