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保吕草将啤酒喝完接着问。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紫子回答。
“什么事?”
“保吕草学长,你是怎么样看我这个人的?”
“咦、什么怎么样?”
“唔、就是……”
保吕草稍微歪头,看着她。这个问题的意思已经传达给他。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虽然说是在思考,但他自己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回答不出来吗?”紫子微微低头,变得用白眼在瞪人。
“为什么你会想问这种事?”保吕草反问。“那是现在一定要决定的事吗?”
“不是”紫子摇头。“才没那回事呢!不过要是你觉得我是个阴沉的女人,你还是告诉我会比较好。要是你能尽早跟我说不行的话,唔,或许能够帮到我。”
“帮到你?”
“我说错了吗……嗯……应该说,能够让我轻松一点。”
“你真的能轻松下来吗?”
“我想会比现在轻松。”
“我完全不觉得你很阴沉喔!”保吕草说。“至于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唔,说得也是……”他微笑道。
“什么?”紫子睁大眼睛。
“人还是别太一厢情愿的好吧。”
“一厢情愿?”
“一心认为自己就是这样子的人啊!”
“你是说我吗?”
“嗯。”
“我一厢情愿什么?”
保吕草不发一语。
紫子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脸望着保吕草。
啤酒根本没有发挥作用。
让他开始头痛起来。
连睡意也消失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轻声说着。
“嗯、好的。”紫子低头说道“对不起。”
“我们找个时间再慢慢谈吧。”保吕草温柔地说。
他感觉这句话是个谎言。
“好的……对不起喔,真的……”
紫子在原本就低着头的情况下又低头行了一礼,然后走向房门。
保吕草瞧着她的背影。
或许现在是叫住她的好时机。
门轻轻的被打开,她也安静的离开房间。
带着有如魔法师扫把般的叹息。
保吕草躺进沙发里。
望着天花板。
他既不觉得这样是对的,
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错了。
是的,大错特错。
保吕草再次想到,
我在这里吗?
不,我并不在这里。
她看着的是我的影子。
看着那道曝露在光线下就消失无踪的影子
大错特错。
虽然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开一罐啤酒,但冰箱却远得让他够不到。这让他思考着,他自己果然是不存在于这里的人。不知为何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脱离轨道开始往地球坠落的人造卫星,在这样想的同时,他闭起双眼。
3
第四起事件发生的隔天晚上七点钟过没多久,祖父江七夏随着立松进入MNI本部。
从昨晚就没睡过半点觉。不止如此,除了今早靠着泥水似的咖啡,才勉强将一小块干巴巴像尸体的三明治冲下喉咙外,她也没有进过一餐。取而代之的是抽掉了一堆香烟。但不可思议地,她非但不想睡觉,而且头脑还很清楚。
“你不要紧吧?”在会客室里等待的时候,七夏拍了隔壁立松的肩膀。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
“啊、欵……完全OK啦。”立松睁开惺忪的眼睛,露出尴尬笑容。
将他们带到这间房间的人是木俣裕次。木俣留下一句:请稍等一会儿,人就离开了大约五分钟。
先前来这调查有关赤井宽之事的时候,警方只见到了担任MNI事务长的木俣。而这回的目的则是此处的代表人物,佐织宗尊。佐织在这地方被称为总志。如此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大概是他自创的吧。从上次来的印象中,让她觉得很难见到佐织。因为当她若无其事的问木俣能不能让她跟佐织见上一面时,木悮反射性的用“没这回事”来否决她的提议。
这次来,她不但事先打过电话,除了要过来调查昨天的事件之外,还询问他一起跟帆山到夏威夷的事。这样是不可能不去见他本人的。
“美术馆那件事你听说了没?”立松小声地说。
“啊?喔,听说了。”七夏回答。
关根朔太的画作似乎在市立美术馆被偷走了。刚刚他们从县警本部出来时,也有采访的媒体一涌而上,营造出一股难以冷静的气氛。
昨晚的杀人事件,可说是画家犯下的第四起犯行。在传播媒体就算是小事也吵得火热的习惯之下,警方当然也已经做好相对的觉悟了。
那当然会在早报上占有一版的头条。电视新闻也不断反复报导。而另一方面,这次则是有着世界级名气的当地画家,他所绘制的画被偷了。这是警方在市立美术馆发生的不当处理。然而正如同以毒攻毒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如果只提七夏他们的部署,他们多多少少是很感谢媒体的矛头并没有集中在他们身上这件事。这虽然是不谨慎的说法,却是他们老实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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