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饭吃了没呀?”保吕草问尼尔森。
尼尔森鼻子哼着气,于是保吕草又起身走到厨房。他从架子上取出狗食,装进尼尔森的碗里。
回到沙发上,打开啤酒。大概喝了两口时,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起话筒。
“喂,我保吕草。”
“晚安。”是各务亚树良的声音。
“啊,你好……真是难得呢!”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困。”
“你已经知道该怎么打电话了吗?”
“你好像是累了吧。才刚回到家?”
“没有,也不算是。”
“是吗?瞧你好像一直不在家。”
“我今天带狗去做预防接种,唔,对对对,还被房东叫去爬上我们公寓的屋顶,忙着很多有的没的事呢!”
“你在屋顶上干嘛?”
“调整电视机的天线啦!”
“你还真能滔滔不绝的说出那种一下子就被看穿的谎话呢!真让我感动。”
“唔,就是因为这边全是需要这些谎话的人,才会让你打电话过来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关根朔太的画作被偷了吗?”
“咦?新闻已经那样报了吗?”
“消息还没透露给新闻界。”
“哎呀?那你怎么知道的?”
“真教人刮目相看呢。虽然不晓得你是如何办到的……那,你已经找到买家了吗?”
“你说刮目相看,指的是……?”
“还是你要我说我重新迷上你了呢?”
“欸,这边的讲法听起来比较好。”
“你打算把那幅画流到那去?”
“那个啊,我在想你是不是有点误会了啊?”
“你想要跟我这样讨价还价也是没有意义的。你想要卖多少?”
“你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吗?”
“我是认真的。”
“那么,你会出我讲的金额吗?”
“只要不是贵到吓死人的价钱。”
“话先说在前面,我可没有那种东西喔!不过,假设、我是说假设啦,如果这会儿我手边有《年少友人》……”
“没错,就是那幅画。”亚树良笑了。“你这人真厉害耶。”
“就用五万元卖给你吧!”
“是五万元美金吗?”
“不,就五万元日币。”
“咦?什么意思?你是在开玩笑吗?”
“没,就是五万元日币。付不付钱?”
“等一下……五万元是怎么回事?人家说不定连五千万都肯出呢。”
“五万元嫌贵呀?”
“并不会。”
“那就卖给你吧!”保吕草说。“契约成立。”
“等等……你到底要什么?说真的?”
“我说要卖,就是会卖啊!”
“你想做什么?你是打算脱手到某处吧?那边没问题吗?如果脱手给其它地方你会被干掉吗?”
“我不会和那样危险的家伙来往。”
“那……你是有附带什么条件吧?”
“不,完全没有。”
“呃……”
“我要挂电话喽。其实我现在很想睡了。”
“啊、对不起。可是、嗯……呃,可以碰个面吗?要我过去你那里?”
“不了,我现在就要睡了。”
“好吧。那就再联络。你可别跑掉喽。”
“晚安。”
保吕草放回话筒。尼尔森正盯着这边瞧。
将啤酒灌进喉咙里。
他看着电话。
目不转睛地盯住电话。
直到发觉怎么会在意电话呢,他才闭上眼睛。
啤酒虽然还剩下一半,他已经连喝的力气都没了。
他把脚搭在沙发上,头靠着扶手躺下来。
各务亚树良为什么已经晓得了呢?
想必是警察或者是美术馆里有人提供消息给她。
如果消息是单方面的话倒没问题,怕的是他这边的事被走漏给对方。
好在这回的工作是为自己而做。
并非打算卖给谁才做的工作。
他已经不想再多想了。
睡觉吧,他心想。
睡醒的时候再来伤脑筋吧。
总之……他累坏了。
敲门声响起。保吕草咋了咋舌头。
“请进。”
“对不起,是我。”房门打开,是紫子的声音。“保吕草学长,我想还是打扰一下,好吗?”
“诶,好啊。”他从沙发上起身。
紫子进来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人。
“呃,你那么累了,我还来打扰,对不起。”紫子来到沙发附近。“一下下就好了。”
保吕草坐进沙发,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
“嗯……”紫子先是在房间里东张西望,最后视线停在保吕草身上。她冷静不下来的手一直在动。她咬着嘴唇,却始终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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