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告辞了。”麻井说了这么一句,往玄关那边走去。
“麻井先生。”红子轻轻叫住他。
他回过头凝视红子。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有空再过来玩呀。”优雅地点了点头,红子面带微笑。“我想下次好歹就能端杯茶出来了。”
“啊、好的,谢谢……”麻井一脸惊讶地低下头。“哎呀,真是多谢,劳烦你帮我这个忙,我现在立刻去调查。如果正如你说的那样,那就还……”
“是啊,时间来得及的。”红子看似理所当然地说。
“如果真是那样,那来到这里,还真的是……”麻井看了林一眼。“该怎么说呢?或许是神的指引吧!”
“你说的太夸张了”林说。“不过,我记得这是他做案惯用的手法呢……”
“这附近叫得到出租车吗?”麻井问。
“可以啊,你出了刚才那道门……要到往东的大马路。”林指点他。
“您路上小心。”红子说。
“失礼了。”麻井开了门飞奔离去。
他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怱然间变得安静。
红子回到餐桌旁坐进椅子。
在那之间她总是低着头,视线不曾和林交会过半次。
“接下来轮到我了。”他双手交叉在餐桌上。
“是的。”红子脸朝下点了点头。
“怎么啦?好像突然变得无精打采?”
“没事,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紧张?喔喔,因为我这边的问题比较难嘛。”
“不,不是那样的。是因为只剩下我跟你两个人。”红子翻眼望着林。
“啊……”不禁流露笑意,林从口袋里取出香烟。“你老是说些教人想不透的话。”
“可是就是想不透啊。”
“好吧。”他点点头。“算了,反正我明天也没有赶着做的事,就让我慢慢抽根烟,放松一下吧!你要来一根吗?”
林在餐桌上伸手一推。
“谢谢。”红子拣了从香烟盒跳出的一根烟。
林身子前倾递上打火机。红子腰身一提,在餐桌上把脸凑近打火机的火苗。
她重新坐好,用一只手梳着头发。一度将眼睛闭上,接着再睁开时就直盯着林警部瞧。
看着她展现出来这一连串的景色,难道不是一种观光吗?林心里想着。
他完全忘记自己的烟了,他点燃咬在嘴里的烟。
“这里好安静。”林一边吐着烟一边说。
“是吗?给风吹得摇摇晃晃,那声音吵得很呢。”
的确,与六画邸的宅子相比或许是如此。红子可是在更加静谧的环境长大呢。
“要从什么地方讲起?”林问。
“随便从哪儿都行。”红子回答。
7
保吕草、练无、紫子三人走在樱鸣六画邸的院子里。建筑物有一部分打了光。那是从前所没有的。这似乎是一点一滴整理出来的成果。
在阿漕庄练无房间里聊天的时候,练无说了一句“我们去吃拉面吧!”因为保吕草今天还没有吃任何东西,所以他也同意了练无的提议。虽然紫子心里老大不愉快,但还是跟着一起出门了。途中来到六画邸的正门附近,练无又说了一句“也找红子姐一起去吧”,一行人的前进方向就跟着改变了。因此他们现在才会在这里,他们并没有跟红子约好时间。不过,深夜突然造访在他们之间是家常便饭了。
“好想问问看红子姐关于颜色排序的意义耶。”一边走着,练无说。“感觉好像会教人吃惊得‘啊’一声,比方说,或许有什么宗教上的意义呢。”
“宗教上?”紫子问。
“你看,相扑的时候不都会提到红房还是白房(注:红房指的是垂挂在相扑土俵上方的屋顶南东角的红色粗绳,代表夏天跟朱雀神;白房则是垂挂在南面角的白色粗绳,代表秋天跟白虎神。)之类的吗?高悬在土俵上方的屋顶那儿,有看起来好像粗绳的东西对吧?咦?那不是红色或紫色的吗?那种东西,一定有这么叫的理由吧?”
“我想那原来是支撑屋顶的真正柱子吧。”保吕草说。
“如今为了不要妨碍比赛,所以才把屋顶吊起来呀?”紫子点头。
“我记得方角的颜色……”保吕草说道。“的确是固定的吧?那好像是因为风水之类的理由而决定的。”
“风水?什么玩意呀?”紫子问练无。
“该怎么说呢?因为要靠土地跟方位这些东西来肩负起人的福祸吉凶,所以就调整这调整那的学问,”练无说明。“神明啊,会寄宿在很多不同的地方,是个非常忙碌的家伙呢!”
“嗯。”
“有了,我想起来了。”保吕草继续。“红色是朱雀,白色是白虎,绿色是青龙,黑色是玄武吧。它们分别是四个方位,也就是代表了东西南北。呃,朱雀门是指南边的门吧。嗯,所以红色就是南方喽。”
“为什么以前的人会制定那种麻烦的东西啊……”练无说。“那一定是故意弄得非常难懂,让人难以超越身分距离的歧视呢,一定是这样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森博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