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请等我毕业以后再那样做吧。”
“嗯,”小田原微笑着。“那当然。”
“不过,时间很难抓得准呢。”
“是啊,一直都是住得满满的嘛。对了,可以的话就搬来这栋宅子住吧?”
“咦?”紫子拉长下巴,翻起白眼瞧着对方。小田原两眼的位置比起她的眼睛还要下面一点,要翻白眼还真是微妙地给它有点困难。
“在那边的东尾先生啦,那位浅野小姐啦,那些人也是如此呢。一开始都待过阿漕庄喔。”
小田原政哉看着那边说话,看来就是濑在丸红子提起那两个人时所说的“食客”一事。
“是这样的吗?那怎么又会来到这边?”
“是呀,为什么呢?”小田原笑嘻嘻地答道。
胡须男东尾这会儿正在房间中央和小田原静江说话,戴圆框眼镜的浅野则是在角落里和根来老人交谈着,他们看起来刚好有种父女的感觉。濑在丸红子以小田原的儿子女儿二人为对象,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说着话,惹得两个年轻人哈哈大笑。
将整间屋子巡视过一圈之后,视线再次与眼前的小田原政哉交会。连刚刚聊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反正紫子就先做出一个微笑,这么一来,小田原政哉竟然将脸凑近她。
“可以的话,真的能让你在这儿住下来。”他在紫子的耳边轻声说道,把脸移开之后便意味深长地慢慢点着头。
“房租呢?”紫子问。
“当然,是不用钱的。”
“不用钱?”紫子重复着对方的话。“就可以租到一问房间了吗?”
“是的,挑你中意的房间,只要是空着的哪里都可以。”
“那…”正要问到有什么样的条件,紫子却沉默了起来。
接着,她又再次望向浅野那边,虽然感觉她是个沉闷的女人,却也是位苗条美女。其次再看看红子,她确实是无可挑剔的法国贵妇娃娃,看过一遍,她又与小田原政哉四目交接。对方热心地注视着紫子,脸上依然保持笑容,真是个有耐性的男人。所谓“食客”,也就是当这个男人的…尽管朝着那个方向想像,但是一想到惟独对于红子来说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她便打断了思绪。
酒,稍微醒了一些。
“东尾先生为什么会待在这栋大宅里呢?”紫子问。是啊,东尾是个男的,这儿也有男的食客。
“是为了什么呢?”小田原政哉这回看起来表情有些不悦。“嗯,这就不得不问问内人…”
下半句是先前所没有的鄙俗声音,小田原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紫子也跟着看向小田原静江。现在站在她身旁的,是穿得一身黑漆漆的东尾。
“如何呢?”小田原再一次向这边问道,依然是带有强烈企图的视线。看来他是很认真地在询问。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顶着醉醺醺的脑袋,紫子这下才明白。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都是这么一回事呀…
“我会好好考虑的。”紫子想了很久才回答道。那句话在关西正是“不行啦”的同义词。
9
香具山紫子请女佣帮她拿来大保鲜盒,把餐桌上的料理装过一遍。每个盘子里都还剩下一半以上的料理。
“我有朋友受了这里的太太之托,人在外头巡逻着,我想给他带些料理过去。”尽管如此说明,女佣也只是莫名其妙地歪着头,看不出真正的意思有表达到的样子。人们都集中在房间角落的沙发四周,因此好像没有人留意到紫子正在动手做便当。忙到一半,年轻女佣又拿来了一个小的保鲜盒,帮忙进行装便当的作业。
那个女佣跟到了玄关前,门也是她帮忙打开的。走到外头,温暖潮湿的空气在附近的灯光下呈现白蒙蒙一片。由于女佣正在看着,因此紫子默不作声走了大约十公尺,走到圆环通道以后才对着煞线电对讲机说话。
“小练?”紫子朝麦克风小声地说:“我现在要过去你那边罗。”
“啊,小紫。”听到的却不是练无,而是保吕草的声音。
“保吕草学长?你在哪里?”
“不要停下来,继续走。”是保吕草冷静的声音。“我人就在你左右不远…玄关那儿有谁在看着吗?”
“嗯,有女佣。”
“你手上那两个是料理?”
“嗯,是啊。”紫子回答。她手里拿着两个保鲜盒,一想到不晓得从哪儿被保吕草盯着瞧,竟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保吕草学长也来吃吧。”
“我不用啦。”保吕草冷淡地说:“小鸟游呢?咦,他怎么了吗?”
随时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保吕草。紫子观察到,愈是到了天黑孤单的时候,他的反应愈是显得冷淡。
就这样,紫子在石板上直直地走了一会儿。常夜灯只有最低限度的几盏,到正门口大约一百公尺左右的距离,途中却只有三盏灯而已。
一走进停车场,便看见保吕草的车子闪着小灯。走到车子附近,引擎并没有发动,黑漆漆的车内逐渐变得清楚,隐隐可以听见音乐传来,车上的收音机似乎是开着的。小鸟游练无虽然坐在副驾驶座上,却见他将椅背往后放下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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