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门只有一个。那是从里头上锁的。小田原静江进来这间房间时是用自己的钥匙开门的。那支钥匙如今就摆在窗户边的书桌上。林刑警认为她应该是一进了房间便马上用那支钥匙从里面锁上房门的。门锁的构造是从房门内外都可以用同一支钥匙上锁的那种。
被害人的丈夫小田原政哉在打开这间房间时所用的是由女佣保管的备用钥匙。这间书房除了静江本人所持有的那支和这支备用钥匙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钥匙了。
门口的正面是一扇大窗户。这扇窗户也是从里头上的锁。既没有将窗户玻璃取下来的形迹,此外在锁的附近也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在那扇窗户上方是一片圆形的彩色玻璃,它完全是镶嵌得死死的,要在短时间之内从建筑物外面取下或是安装都绝对下可能。
大规模的搜索虽然尚未进行,不过目前并没有发现可以通到天花板里或是地下的出入口。
被害人当时倒卧在进房间右手边墙边的沙发上。乍看之下并没有其他外伤,很明显是被勒毙的。当然,这在尚未进行精密检查的现阶段也没有办法断定出死因。然而依照状况看来,唯有不是自杀的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仅有一门之隔的一楼大宴客厅,当时有许多人在场。有证词提到当小田原静江进来这间房间不久,曾经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可是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像是尖叫或是争吵的声音。在用塑胶绳勒住被害人脖子以前,利用某种方法使她瞬间失去意识的可能性颇高。去年OL凶杀案的时候,是先用钝器殴打再勒住被害人的脖子,打到让被害人失去知觉,之后再从容不迫地勒住脖子杀害。过去三次的杀人方式大致上都是按照这样的顺序。除了没见血这一点,这回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如此认为会比较恰当。参加宴会的客人所听到的声音,或许正是当时发生的也说不定。
“犯人是怎么办到的啊?”渡边用手指揉着眼睛说道。“从门口?还是窗户?”
渡边问的是有关犯人侵入以后逃走的路线。由于尚未向目击者进行详细的问讯,因此还无法说个准,不过门锁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而没有搞错的话,那么事态就显得极为不自然了。渡边是先想到这一点而在担心吧。林刑警常常想,应该是自己爱杞人忧天,而部下是乐天派的人比较好,无奈总是碰不到这样天衣无缝的组合。
“进来时恐怕是从窗户吧。”林刑警看着那边说,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总之开口这样讲,好引出对方的意见。
“像这样子还爬得上来吧。”
“这个。”渡边一脸不爽快地摇摇头。“有个家伙一直在窗户外面监视呢。”
“监视?为什么要监视?”
“不只哩,还是两个人呢。看样子好像是受雇的吧,呃,是被害人自己请来的。”
“受雇?那么,是怎么了?她知道自己有危险吗?”
“哎,那部分还要等接下来再问了。”渡边点头如捣蒜,接着叹了口气。“怎么样还不清楚,总之是聚集了一堆可疑的家伙。”
“楼下那一伙人吗?”
“是的,呃,自称是侦探的男人、和他的搭档是个女装的大学生,听说就是这两个从外头监视这里罗。”
“咦,那的确是满可疑的。”林刑警点点头。
该不该提起濑在丸红子的事,林刑警感到迷惑。假使红子跟事件关系匪浅的话,那么他就会有从负责工作调下来的可能性,这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一件事。
6
香具山紫子总算有了想抽烟的感觉。她没带自己的香烟来,于是向保吕草要了一根点上。
“小练,你一副想睡觉的脸呢。”紫子对着沉沉坐在沙发上的练无说道。对方不发一语地点了点头。
“小紫差不多该是醒来的时候吧?”保吕草从一旁问道。
正是如此。或许还有酒已经醒的缘故吧,每当她缓缓地吐出烟,头脑就愈来愈清晰,将事件经过按照顺序思考的念头也逐渐涌现出来。
大家一个一个被叫到宴客厅隔壁的休息室进行问讯。每个人各要花上二十分钟左右,即使如此,当所有人都结束也要耗上将近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六月七日的凌晨两点钟。
留在宴客厅里的还有保吕草润平、濑在丸红子、小鸟游练无跟香具山紫子等麻将四人组。由于没看到女佣酒本的人影,紫子和练无便擅自闯进厨房泡咖啡来暍。酒本在那段时间好像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她换过衣服又再度出现,却一下就给刑警叫到二楼书房端咖啡去了。
在那之后,她就一直窝在厨房里没有出来。另外一个年纪较长的女佣白木则是从很早以前就没见到人影了。
二楼书房里有小田原政哉跟刑警们在一块儿。由于房门这会儿是关上的,因此听不到谈话。从医院回来时已是憔悴不堪的小田原政哉看起来整个人小了一号。
小田原的儿子女儿打从宴会过后就没碰到。紫子心想,他们该不会还没被通知到母亲的死讯这件事吧。
东尾繁被警方传唤: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看来他对于这种权力机构相当反感的样子。连紫子都感觉到,他的不合作态度何必露骨到那样的地步嘛。他搞不好对于刑警们的问讯也是一个字都没回答吧,休息室里的问讯一结束,他就半声不吭地从宴客厅走出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森博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