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正在吃东西,说话的速度比较慢,不过保吕草还是简单地向志仪说明昨晚事件的情形。她在说明中间提出好几次问题,每当这个时候,保吕草都会慎重地跳过某一件事情再回答。这个例外就是,这回的事件与过去三年里发生在这一带的一连串事件有所关联的这一点。
没有必要提到那儿吧,他心里这么认为。当然,保吕草受雇做侦探的事情也是一切保密。他决定就说是被叫去宴会,碰巧在场来解释事情。
“嗯。”噘着嘴巴,志仪木绵子头歪一边。“真的是他杀吗?还是说,那间房间的哪里有机关之类的?”
“好像是他杀没有错。”他只这么回答。
如同字里行间所叙述的,教小田原静江断气的尼龙绳在用来勒住人以后,多出来的绳端部分被钳子剪断了。光就不是自杀的这一点来说是显而易见的。
“那里的大宅,我只在几年前去过一次,是到浅野那儿玩啦。嗯,不是有个怪怪的女人吗?穿着轻飘飘的洋装那个。听人家说,她其实是那栋宅子原先的主人吧。华族还是贵族我是不晓得,总之好像是如今家道中落,人家出于同情而让她单纯当个食客似地继续住在那里吧。不过,那个人我倒是在大学里也见过几次面呢,虽然我不知道她在我们大学里闲晃些什么啦。”
“呃,那个人的话我很熟呢。”保吕草不由得露出微笑。绝对是濑在丸红子不会错。贵族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似乎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说法吧。
“那个女的不是犯人吗?”志仪端着咖啡杯,用随便的语气说:“哎,那个是叫做怨忿吧?像是有什么仇恨之类的呀。她看起来人是长得挺漂亮的,可是脱离了现实,该怎么说哩,她有一点这样…就是变得不正常的感觉啦。”
保吕草也觉得这话说得不错,可是他不形于色地憋着没笑。
“不过,事情的状况就是这样子,”他并不抱任何期待地问问看。“老师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呢?”
“所以,就只有那个前贵族的女人才知道那栋大宅里的秘密机关罗。她就是因为有自信那不会被人家发现,于是便利用了这个机会。”志仪木绵子于此稍微耸耸肩。“说不通吗?”
“要是有机关的话,应该会发现到吧。”
“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没呀,虽然说今天应该也会继续搜查吧…”
4
小田原长治在无言亭入口前的台阶上坐下身子,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尼尔森。
“怎么啦,没有什么精神呀,这条狗。”他抬头看着练无和紫子。那两个人让玄关的门开着站在那儿。“如此看来,它的主人肯定不是个好家伙。”
“那不是我们的狗。”紫子在尼尔森的身旁屈膝蹲坐下来。“请问,您是小田原长治博士吧?”
“正是啦。”
“呃,昨天晚上…”紫子只说到这儿,注视着老人的脸孔。
小田原长治瞄了紫子一眼,最后笑了起来。“嗯,是我的女儿死了。”
紫子睁大眼睛点点头。往上一瞧,练无也是表情认真地瞪着这边。
“红子不在是吗?”眼睛窥进屋子里,小田原拉高沙哑的嗓门。
“啊,博士。小姐这会儿正在更衣,”根来走出来低着头说:“她一见到先生,就急急忙忙跑到房间里去啦。”
“更衣?哼,说什么呀,无聊极了。”一边摸着狗狗的头,小田原哼着鼻子说:“那好吧,我想来点茶。我女儿死了呀,根来,嘿哟。”他慢慢站了起来。“唉,真是的。竟然会比我早走哪,岂不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根来低着头。
“什么都不必说啦,总之先端热茶来吧。”
小田原长治走进屋子里,自顾自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练无和紫子也回到里头把门关上,却仍然站着。根来慌里慌张地跑进厨房去。
“你们是红子的熟人吗?”
“是的。”练无回答。紫子也一同点头。
“真是年轻呢…”小田原这么说道,露出了微笑。“多向红子学点东西。只要人老实,那样就好了。”
“啊?学…什么东西呀?”紫子问。
“多得是哪。”
房门打开,红子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呀,博士。”她走近小田原长治身边,牵起老人的一只手,屈膝行个礼。她身上穿的是蓬到轻飘飘的淡紫色洋装。
“为了静江的事儿做无谓的安慰是没有用的喔。”小田原盯着红子说。
“竟然发生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红子露出严肃的表情,坐到老人旁边的椅子上。
“嗯,不过,是由那个人负责搜查喔。”
那个人,指的就是那位叫林的刑警。
“看样子好像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吧。”小田原用手指轻轻叩着桌子说:“真是一群饭桶。”
(咦?)紫子心里想。
她看着一旁练无的脸。对方也斜眼瞧着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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