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刊花了左右两页篇幅所刊登的这篇“相同数字连续杀人之谜”的报导,保吕草都已经重复读过三遍了。印成粗体字的这篇文章写到,“之所以写下这篇报导,是缘起于一通谜样的电话。‘他’或者‘她’是何方神圣,本刊对此毫无所悉。此人只是单纯想将过去几桩杀人事件的新闻报导串联在一起,任由妄想日益膨胀的疯子而已?或者果真是实际犯下所有罪行的杀人魔呢…”
保吕草又朝玄关大厅瞄了一眼确认一下。由于正在跟踪人,也不能太聚精会神在杂志上。他把还在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捻了捻,从位子上站起来。收银台旁边有绿色的电话。他站在电话前,翻开笔记本之后,接着投入硬币。按下号码,稍微等了一会儿。
“啊,呃,麻烦请福岛先生听电话。”保吕草一等对方接电话便开口说道。“这里是那古野,我叫做保吕草。”
话筒继续贴着耳朵,他一边看向玄关大厅,一边等候着。
“您好,电话转过来了,我是福岛。”是个熟识的声音。
“喂喂,我是保吕草。”
“哇,真难得呢,都几年啦?”
“我看,两年?不对,有三年吧。”保吕草说。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我读过了这个礼拜周刊KIRIN的报导,呃,就是有关在那古野发生连续杀人的那篇报导啦。我有些事情想请问撰写那一篇的作者星山,可以吗?”
“就是我啦,那个星山是我的笔名,我还有别的笔名呢。都是为了显得好像有很多写手。”
“哇,是这样啊…”保吕草提高嗓门。“那样正好。我问你,听说你们接到电话,那是真的吗?就是那个自称犯人的家伙打来的?”
“喔,是呀。正是本人接到的。”福岛说:“够劲爆吧。这可是独家消息喔,独家。毕竟就仅此一家呢,下个礼拜可能所有的杂志都会登出来了吧。”
“打电话来的是个怎么样的人呀?”
“那个,该怎么说呢,他应该有用变声的机器,或者是嘴里正在吸些什么吧,反正,那完全不是一般的声音。我被警察问过了好几次,严格来说,大概是个男的吧。”
“说了些什么呢?”
“哎呀,都是对方在说话,听起来大概是录音带吧。差不多有两分钟说个不停,‘像这样:我要讲个重要情报,给我好好听着。’我已经是猛抄笔记了。总之,对方就是重复说出几月几日哪里的谁被杀死了,几月几日哪里的谁被杀死了,那家伙表示这些全都是他本人干的呢。不过,除了报纸上写的,也没有提到任何具体的事情。不只如此,感觉上还有点模棱两可呢。嗯,我想警方或许也没有看得很认真吧。”
“警方是这么说的吗?”
“没啦,有没有说我哪知啊。”
“福岛你怎么认为呢?”
“一半一半吧。”福岛一边哈哈笑一边说:“怎么啦?你跟这起事件有些什么牵扯吗?”
“嗯,说有又好像没有…”保吕草淡淡地回答。“毕竟委托人的事情我也不能讲出来呀。”
“委托人?”
“到此为止,不行说下去啦,一切不予置评。”
“你没有什么有趣的题材吗?因为事件的关系,我们下下星期预备大报特报到六页呢。”
“嗯,下次再说吧。”保吕草说:“多谢啦,我会再打电话来,现在还在监视中啦。”
“监视中?电话那头不是正在放音乐吗?”
“是啊,我是在咖啡厅进行监视嘛。”
“真优雅呀,你们做侦探的。”福岛笑了。“好吧,再联络罗。”
他放下话筒。
玄关大厅里头没有出现变化。保吕草确认过手表之后,点着香烟回到桌子前。
看窗户外面云的流动像是快要下雨。他望着自己靠在大马路护栏边停放的金龟车。因为他让黄灯保持一闪一闪的,所以有点担心电池够不够。
5
早川奈绪实吃完蛋糕、喝过咖啡,于是就回去了。练无在厨房里清洗着三个人的杯子。
“你真的很手脚勤快耶。”紫子说。她坐在练无的床上交叉着双脚。双手绕过后脑勺,带着有些疲倦的表情左右转动脖子。“你是那种用过东西以后不马上收拾的话:心里就会不舒服的个性吗?”
“小紫,你还好吧?”练无用毛巾擦完手,便走了回来。“是不是有点累了?”
“没啦,是学姊突然来,有一点紧张罢了。”
“躺在床上休息没关系喔。”
“这你也说得出口?对一个女孩子耶。”紫子笑了。
“话说回来,还真是听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练无一边坐在坐垫上一边说:“要不要去红子姐那儿跟她说呀。”
“啊,好哇。”紫子也往前倾着身子。
“没问题吗?还是休息比较好吧。”
“没事的啦。”
“那么久没看到,我也想见见红子姐。”
所谓不得了的事情,当然就是指周刊上面刊登连续杀人事件的报导,这个从早川奈绪实那儿听来的情报。还有一点,就是奈绪实回去时所透露出来的内容,两个人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奈绪实的朋友、叫做井口由美的人,关于她的一件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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