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雅代女士从一开始就死了?”紫子小声问道,她用手遮住嘴巴。
“对……”红子点头。“虽然那表演是要演出了望台上的人在操纵人偶,但事实上正好相反——舞台上的麻里亚小姐操纵着了望台上的雅代女士。了望台上的雅代女士只是受到绳子的牵引,双手才会上下移动。但是因为她坐着轮椅,不可能站起来;而且她扮演黑衣人,所以脸是用布盖着的,看起来不会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等等、等等。”
练无伸出双手做出暂停的手势。
“你说她用线操纵雅代女士,可是线又不是铁丝,不能把手往上推,只能往下拉。但是她却能操纵尸体?”
“天花板上有滑轮啊。”红子浅笑。“粗绳从雅代女士直接延伸到麻里亚小姐身上,但那纯粹是装饰罢了。其实另外还有像蚕丝一般不显眼的钓鱼线,通过天花板的滑轮连接着两人。利用这个装置,麻里亚小姐只要在舞台上拉线,雅代女士的手就会往上提。”
“那细线又是怎么处理掉的?”练无问。
“在跳舞的时候拉断了。”红子回答。“我想雅代女士那边的线应该有故意固定得比较松,只要用力拉就会断掉。麻里亚小姐事先想好要让线容易断,并一边跳舞一边把线弄断,当她倒下时再用力拉一下,线就会脱离滑轮掉下来。同理,让观众看到的那些白线也是松松地固定在雅代女士的和服上,一用力拉就会断。我记得那些白线在她倒下前就全部断掉了吧?因为她必须要让那些线看起来像是雅代女士自己放开的,所以她应该是在倒下前就把线拉断了。当然了,就算有几条线缠在她的手上,看起来也不会很奇怪。”
“有找到那种钓鱼线吗?”
“那是人偶剧的舞台,大道具应该也会用到钓鱼线吧,即使掉了一两条钓鱼线,也不会很显眼。”
“可是……”
“是的。”红子点头。“还有两种更有可能的推论。一种是麻里亚小姐在发出呻吟、蹲下来的时候,把线回收到自己的袖子里了。另一种是巳代子女士发现有钓鱼线掉在舞台上,就把线卷在手上,悄悄收走了吧。”
“原来如此。”保吕草表情认真地点头。“我倒是没想到那里。不过这的确有可能,就跟两年前一样。”
“是啊……”红子微笑。“不过恐怕无法证明就是了。”
“两年前的事件?”紫子疑惑地歪着头。
“这等等再说。”红子伸出手,阻止紫子继续问。
“那她是什么时候喝下毒的?”练无问。“麻里亚小姐是自己喝下毒的吧?那她是想自杀吗?”
“嗯……这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也无法断定她是什么时候喝下毒物的。”红子摇头。“但一定是在跳舞的时候,或是快要开始跳舞的时候吧。也有可能她一直把毒物含在口中,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了。”
“好诡异。”练无皱眉。“她怎么能含着毒悠闲地跳舞?”
“我想她并不悠闲吧,但是这可能性很高。她在舞台上跳舞时喝下毒物,但是毒物很少,她应该一直都没有失去意识。她大概是在救护车上或是在医院里,趁人不注意时把藏在袖子里的钓鱼线丢掉了……不过这是在她有把线收回的情况下。那种线不管掉在哪里,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吧。至少她应该是打算这么做的,有没有顺利地丢弃就不知道了。”
“是喔……”紫子睁大了眼睛点头说:“仔细想想,的确是……那时我们都以为雅代女士还活着。没想到雅代女士才是被操纵的人偶……”
“嗯,只是看起来像是雅代女士在操纵麻里亚小姐。那依旧是一出人偶剧,”保吕草说:“只是操偶师跑到前面去罢了。”
“红子姐,你一开始就知道犯人是她了?”练无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要想一想为何要在舞台下手就知道了。”红子回答。“这听起来好像很普通,但却是最困难的问题。我们必须在一开始就先解决掉最困难的问题——如果你是认真地想解开问题的话,这是最快的方法。人总是会避开困难的问题,先解决简单的问题。但是就算解决了那些小问题,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保吕草,这些话是在说你喔。”
“咦?”保吕草感到讶异。“奇怪了……我有在逃避吗?”
“她在危险的地方杀人的理由是什么?”红子直视着缭无。只要被她凝视着,任谁都会马上转开视线。
“什么?”练无皱眉,
“为什么一定要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下手呢?”
红子继续说下去。
“试想,为什么必须要让观众看到?想到答案之后,再反过来追溯她的心态即可。观众当时在看什么?看着在舞台上跳舞的麻里亚小姐。大家都看到麻里亚小姐在舞台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在看,这就是舞台的功能。在那个场所,最有利的就是被大家注视着的麻里亚小姐。只要让所有人相信了望台上的雅代女士还活着,大家就会认为一直在舞台上的麻里亚小姐绝对无法杀她。如此她就成为唯一不可能杀人的人了。另外,能够让麻里亚小姐确实喝下毒物的人是谁?能够让麻里亚小姐在正确的时机昏倒在台上的人是谁?这些问题也一下子就解决了。除了她本人以外,没有人能够确实地办到。接着我们一一来看简单的问题吧,能够使用收在岩崎家的银色匕首的人是谁?知道那和两年前杀害亮先生的金色匕首是同一组的人是谁?如何?像这样解决问题的方式,称为以下哪一种?一、雪人法。二、铲雪车法。三、全倒法。正确答案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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