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把包倒过来,移至一个瓷制的检验盘上方,连续拍了袋底几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袋口掉出了一些白色粉末,库珀立刻拿去做药物化验,证明这些白色粉末是罗眠乐。
“这是迷奸药。”萨克斯对卡拉说。
袋子里还有一些细小的半透明颗粒,有黏性,看起来类似粘在袋子拉链和背带上的物质。“我没见过这种东西。”库珀说。
但卡拉看了一眼便说:“这是魔术师专用的黏蜡。在表演时,我们会用它把东西暂时黏在一起。也许他先把迷奸药的胶囊打开,用这种蜡黏在手掌里,然后利用把手伸到她的饮料或咖啡上面的机会,偷偷把药粉倒了进去。”
“这些蜡的来源呢?”莱姆挖苦说,“让我猜猜……全世界任何魔术用品店都买得到,对吧?”
卡拉点点头。“很遗憾。”
库珀又从袋子里发现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以及一个黑色的圆形痕迹——看来这个袋子里好像装过油漆罐,这道黑色痕迹可能是罐底的残留物造成的。
显微镜检视表明这些金属物质可能是铜,而且上面有独一无二的金属加工纹理。但林肯·莱姆却不愿意做任何臆断。“把照片拍下来,送到咱们调查局的朋友那里。”库珀立即拍摄照片,压缩文件,通过电子邮件把资料送至华盛顿。
至于那个黑色的痕迹,经过检验后证明并非油漆,而只是一般的墨水。但资料库无法辨别这是哪一种牌子,也没有其他可识别的特征。
“那是什么?”莱姆问,目光落在一个装有海蓝色衣物的证物袋上。
“咱们运气不错,”萨克斯说,“那是他诱拐马斯顿时穿着的防风夹克。当时他忙着逃走,来不及把这件衣服带走。”
“能具体化吗?”莱姆问,希望衣服上会有字母缩写或洗衣店的标志。
经过一段漫长的检查后,库珀才说:“什么都没有,就连衣服上的标签也全被剪掉了。”
“不过,”萨克斯说,“我们在兜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他们检验的第一样物品是一张大型有线电视公司CTN的记者证。记者证上的名字是CTN的记者斯坦利·谢弗斯坦,照片上是一个消瘦、棕发,蓄有胡子的男人。塞林托立刻打电话到这家电视公司,和安全部门的领导谈了一会儿。结果查出,谢弗斯坦是他们公司的高级记者之一,并已在都市新闻台工作了许多年。他的记者证是上周失窃的——当时他去下城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扒手显然割断了挂绳,把记者证揣进兜里,而这位记者却浑然不觉。
疑犯之所以选中谢弗斯坦的记者证,莱姆猜想,大概是因为这位记者的外貌和“魔法师”有几分相似:同样是五十来岁,瘦长脸以及深色的头发。
尽管这张记者证已经作废,但安全部的领导说:“如果那家伙出示了这张通行证,门卫或警察一看到我们公司的标志,恐怕不会仔细检查就会放行的。”
塞林托一挂断电话,莱姆便对库珀说:“把斯坦利·谢弗斯坦这个名字输入VICAP【注】和NCIC。”
【注】指ViolentCriminalApprehensionProgram,即暴力罪犯追踪程序,这是联邦调查局于一九八〇年建立的一套程序,用于从国内法律强制执行机构收集暴力犯罪的信息。
“没问题。但为什么要查呢?”
“不为什么。”莱姆说。
查证结果显示:两个资料库中皆无此人的资料,但莱姆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并不是真的认为这位记者和“魔法师”有什么关联,只是在面对这个格外狡猾的疑犯时,丝毫不能存有侥幸心理。
这件夹克的衣兜里还有一张旅馆用的灰色塑料门卡。莱姆对于这个发现十分高兴。虽然门卡上没有旅馆的名字,上面只印了一个钥匙图案和一个箭头,以此告诉客人该把哪一端插进锁孔里。不过,莱姆认为门卡上的磁条里一定有密码,能告诉他们这是哪一家旅馆、哪一个房间的钥匙。
库珀在门卡背后找到制造商的名字。“俄亥俄州阿克伦市APC公司。”根据这个信息,他从商业贸易资料库中查出了更详细的线索。APC是“美国塑料卡片公司”【注】的缩写,这家公司生产了几百种不同的身份识别卡或门卡。
【注】原文为AmericanPlasticCards。
不到几分钟,专案小组就已联系到了APC公司的董事长本人,利用扩音器电话和他通话。这位董事长还真敬业,莱姆心想,他不但周六还在工作,而且还亲自接电话。莱姆把当前的情况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又描述了卡片的式样,然后问他们公司在纽约的大都会区一共向几家旅馆售出了这种门卡。
“呃,那是APC-42型,是最畅销的一款。我们为所有的门禁系统公司制作这种卡片,像爱尔克、世乐、泰莎、温格、萨金特……几乎每家公司都有。”
“能缩小范围到具体是哪一家旅馆?”
“恐怕你们得逐个打电话到旅馆问,看谁使用的门卡是APC-42型。我们公司是有这样的资料,但我不知道怎么把它调出来。我会想办法联系我们的销售部经理或他的助理,但这大概会花上一两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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