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灵通感到奇怪......"在弄清这两天的情况之前,中井是不能完全相信面前的仁部伦
子的,也许她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圈套。
"啊,这件事嘛......"
仁部伦子若无其事地轻声回答:"昨天,在电车上,我听两个人在谈话,他们好象
是巴安化妆品公司的推销员。虽说我从家里出走,可对巴安化妆品公司倒是意外地怀念,
甚至看到有人戴巴安化妆品公司的厂徽,我就想上前搭话。那两个推销员模样的人正谈
着会长的孙女和工会干部订婚那件事.因为会长只有我一个孙女,听了他们的议论,我当
然很不理解,自己还蒙在鼓里,这桩婚事就成了。于是,今天早晨我就给工会打了电话,确
认这件事是不是事实,您的名字和住处就是从电话里打听到的。" "确实,不过,你
为什么直接打电话问工会呢?我想,如果打电话问秘书科长不更自然些吗?"中井虽
然认为自己有些刨根问底,不过还是问了,他想把全部情况搞清楚。
"当然,我也那样考虑过,不过,因为秘书科长认识我,我担心他听出我的声音,
所以才没有问他。再说,我多少还有点好奇心,给工会打电话,也许能听到本人的声音。
"在她说最后这句话的时侯,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顽皮的微笑,和她那身打扮很不相
称。
"那么,来我这里也是出于好奇心吗?" "是的,有一半好奇心,当然也想
了解事情真相,我也考虑过伪造我们结婚这件事......" "你好容易才藏了起来,在我面
前出现不感到危险吗?你想没想过我有可能报告会长?" "啊?!"仁部伦子的腿
哆嗦了一下。
"难道你真想那样干吗?"
她的语气是认真的,看来,她似乎从内心担心有人报信。
"不,至少现在还不想报这个信,既然有人背着我们提出了结婚申请,那就应该
首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调查清楚,这可能吗?" "这我不知道,但我
想尽力查查看,再说,户籍又不能老是这样放下去。" "倒也是,那我也一起参
加调查吧。"仁部伦子兴致勃勃地说。
"是吗?首先应该去区政府调查,也许两个人去更方便,请稍等,我准备准备。
"中井简单地刮了刮脸,便和仁部伦子一块走出去。
路上,中井问仁部伦子为什么出走。
仁部伦子说:"我渴望自由。而祖父是个靠自已奋斗发家致富的人,换句话说,
也是个暴发户。尽管这样,他仍不满足现状,还常想入非非,望子成龙,要把我培养成深宅
大院的千金闺秀。高中毕业后,就让我去学花道、茶道等出嫁前的学问.祖母也叫人讨厌,
这样的家庭生活令人窒息,和那些当新娘的学问比较起来,我倒是想学美术....."
"哦,你想当个艺术家,不过,真了不起,一个独身女人能这样很好地生活。"中
井又看了一眼与他并肩走着的仁部伦子,心想:仁部伦子那身接近原色的着装,也许就是
她那艺术观的具体体现吧。
她脚穿高跟皮鞋,和中井身高不相上下,其风采格外引人注目。
"啊,这是真的,从家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点钱,当然,这么点钱马上就花光了,现在
由于搞点副业,生活总算能过得去。"仁部伦子望着远处说,她的语气是淡漠的,而
且也没有讲她做的是什么副业。
三
区政府办户籍的视窗在右边,说是视窗,可不象邮局那样栏着金属网,和外面只有一
台之隔。
负责办理户籍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办事员。
"这是我的户籍誊本,里面有问题。"中井取出带来的那份户籍誊本说。
"哪个?"
女办事员冷淡地问。她根本不去听中井的说明,接过眷本就走进去了。不一会,她从
里面取来了户籍底簿,翻到中井户籍的那一页。振振有词地说,"哪里有问题?这不和底簿
一样吗?"女办事员说着把户籍誊本交给中井,目光里还带着几分蔑视。
"是吗?那是户籍底簿搞错了。"中井对她本来就有些反感,听了她的话,故意
顶了一句。
"啊?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户籍誊本上填着我已经结婚了,其实我没结婚。" "你和我说也没用......"
办事员神经质地呶起了嘴。她是近视眼,看样子似乎要把眼镜摘下来。
"这是真的,按照这个誊本,我妻子是仁部伦子,而她就是仁部伦子,连她本人
都不知道和我结了婚,所以我才说户籍誊底簿搞错了。"其实,中井是故意为难她,对此,
中井感到满足,这种心情就跟和公司谈判一样,一但抓住对方的漏洞,就乘虚而入。
"难道你是来无理取闹吗?"女办事员说。
"岂有此理!我是郑重其事的,本来没结婚,却写成了已婚,这事多让人棘手。
我是男的,受害可能轻一些,对于女人来讲可是件大事,这等于让一个女人失去贞操."
"失去贞操"这句话似乎使女办事员联想到什么,她的眉毛猛地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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