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叫做“数死去的孩子的年龄”。意思是说:老是钻牛角尖似地想已加入鬼籍的人,不久自己也会被阎王带走。
浜村是不是也要那样呢?
云游两年,突然找来。拿着石块,说鬼女被封在里边。
广冈放下了石块。
“想打听吗?”
浜村叼上烟卷。
他的双眸露出潜在的光芒。是具有沉着感的目光。
广冈想起了浜村的绰号——具有黑猫眼睛的人。那黑猫的眼睛,还潜伏在浜村的双眸之中。
浜村是否痴呆了的疑念,从广冈的脑海中消失了。
“但是不能细讲。”
浜村的话音即沙哑,又低沉。
“可是……”
“我说过鬼女被封在这石头里。对此我完全负责。如果石头上刻的字能够判明的话,我想追捕一下鬼女试试。”
“那,能逮捕吗?”
广冈的双眼中射出锐利之光。
“大概!”
点头示意的浜村的表情中,即无气馁感也无炫耀感,淡淡无华。
广冈见此情景,感到一阵微微战栗。
鬼女事件已经到了关系到警视厅的存在价值的地步。自从警犬训练协会会长井上元治向鬼女挑战失败以来,鬼女一直潜伏在暗处不动。
虽然是潜伏不动,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其可怕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人们面前,东京都市民之间存在着这种不安情绪。
如果鬼女再次出现,又会有多少条守门犬被杀掉。或许这次鬼女要杀死几十条、甚至上百条也说不定。
鬼女只要有这种意志,杀戮上百条狗是轻而易举之事。警方显然对鬼女防不胜防。因为鬼女并非栖身在警察能够防的了的地方。市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自发生恐怖情绪以来,一直就没镇静过。每天晚上,至少要接到几百次一一○号电话。不是通报鬼女来了,就是看见鬼女了,或守门犬发出怪叫声——尽是这样的电话。
警察们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就是在这种时候,具有黑猫眼睛的人回来了。袭击广冈的战栗,是浜村千秋带来的。
广冈知道对浜村千秋所抱的期望很大。
警视厅竭尽全力,力图逮捕鬼女。不光搜查一科,搜查二科、三科也出动了。防范部也作出了总出动的架式。
如果不逮捕鬼女,市民的恐慌感将进一步地膨胀。假如鬼女再次从暗地出来进行守门犬的杀戮的话,恐怖不难与小型暴动联系起来。
市民将不再听信威信扫地的警察的话,而纷纷成立自卫团。那就等于植上了无视法纪的精神祸根。
虽然为逮捕鬼女而投入了全力,但是至于能否逮捕鬼女,广冈自己也无自信。
广冈不认为杀狗的犯人就是鬼女。因为世间不会存在什么鬼女之类。
尽管想是这么想,但是出现在井上元治家的犯人,绝非寻常之辈。据回报说,鬼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两条狼狗之后,竟站在二米之高的墙头上默默地俯视众人。
而且,是个年轻姑娘。
的确,并不是没有产生“鬼女是来自何方?不同世界的动物”这样的感觉。
在这节骨眼上,浜村千秋出现了。
而浜村千秋言称要逮捕鬼女。
对于浜村回答的“大概”这一谨慎的言辞,广冈觉着颇有重量感。因为广冈回想起了在职时的浜村常说的这句话。
凡是浜村回答过“大概”的事件,从未有过没有结案的事件。
他是具有非凡能力的人。
并且,浜村声称里面封着鬼女的石头到底从哪里拿来的呢?这石头出自何方?浜村与鬼女事件牵连上又是由于何等缘故?广冈对此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浜村沉默寡言,是早有定评的。
加之,现在他已不是搜查员了。
只有相信浜村。
将出现一场鬼女对浜村的战斗。
广冈为浜村的取胜而祈祷。因为有一种如果浜村败了,对鬼女将无法收拾的恐惧心理。
“我有一事相求。”
鉴定科员把石头拿出房间之后,浜村看着广冈的脸说。
“有话尽管说。”
广冈把视线投向浜村那布满皱纹的脸。
“有个叫什么井上的人吧?向鬼女挑过战的……”
“嗯。井上元治。是警犬训练协会会长。”
“能不能给我弄一条狗呢?”
声音低沉,恳切。
“弄狗——”
“嗳,”浜村点了点头。“我也想向鬼女挑战一下。”
“向鬼女挑战?”
“嗳。”
“不过……”
广冈不如如何回答是好。
他无力地看着浜村。总觉得是件危险事。浜村曾是警视厅的有名搜查。如果浜村向鬼女挑战的话,宣传界绝不会充耳不闻。尽管浜村现在辞职了,但外界会认为是警视厅对鬼女的决斗。
退一步讲,假如浜村败了……
“不成吗?”
浜村以温和的语气问道。
“也不是不行。虽然不是不行。但是如果你万一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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