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站起身来,把狗扔在一旁,可以想得到,狗已是无声无息了。就我而言,我真是佩服这精心设计的残忍之举,如此结束一个生灵的性命,冷酷的判刑,干净利落地行刑。由此猜想,如果有人不慎让这帮人捉到,多半也是落得同样的悲惨下场。”
“一分钟之后,其中一人招呼其他人‘收绳子’。只见一个人朝我站的门口走来,我迅速退回走廊另一端的暗处。那人走上前来,从门顶上拿了些东西,我听到了轻微的金属线的叮当声。”
“看他走掉,我又急忙回到原处,只见那些人正一个接着一个,进入一级揭起的大理石台阶。等最后一个进去后,用作台阶的石板就被合上了。我仔细数数,这道秘门是从下算起的第七级台阶,毫无痕迹,绝妙无比,后来我才发现,石板厚重结实,就算用大锤子敲敲也不会有中空的声音。”
“还要补充说明一下,之后我悄无声息地尽快返回了客栈,警察们一经得知那些‘鬼’不过是有血有肉的凡人,马上自觉自愿地返回了庄园。我们按照我刚才的路线进到了庄园,但当试图打开那一级台阶时,却失败了,最后不得不砸碎石板。这动静一定惊动了那些扮鬼的人,等我们走下去,穿过一条周围厚壁砌垒的幽长通道,来到一间密室,早已是人去洞空了。”
“你们可以想像,警察们是义愤填膺,而我倒无所谓。你们会说我又‘驱鬼降妖’了,这不正是我的出发点吗。我不怕人家笑话,反正大家都‘上当了’,再者,最终我还是没靠他们,靠自己胜利了。”
“我们沿秘道搜索,发现地道尽头有个出口,开在地面的一口井里。大厅的天花板是空的,大台阶电有一溜儿小台阶通进来。‘血滴’不过是染红的水,从装潢过的天花板的细缝中滴下来。至于蜡烛和炉火是如何被熄火的,我不甚清楚,那些扮鬼作祟的人肯定干得不同寻常,看上去烛火像是被‘血滴’扑灭的,但液体是难于把握的,除非能精确地喷射到目标,否则他们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所以,蜡烛和炉火可能是用碳酸气体扑灭的,但如何控制的,我实难想出。”
“当然,这个秘密的藏身之所是古来有之。对了,我有没有说过,里面还装了一个铃铛,假如有人从正门走进庄园,一踩上大道铃就会响。如果我当时不是爬墙进去,那肯定是空劳一场,一无所获,因为假如我从大门走进,铃铛会预先通告他们的。”
“底片上究竞是什么?”我不禁好奇地问。
“适他们用来吊大门上的钩子的细金属丝,钩子是用来敞开大的。金属丝穿过顶上的细缝伸下来。他们显然没料到会需要吊钩子,也没想到会有人利用这钩子,所以只得临时做了一个抓钩。纤细的金属丝在大厅的火烛照耀下难被发现,但闪光灯却分辨了出来,明白了吗?”
“现在你们应该能推测出,里面那些房门也是用金属丝打开的,用完后一定都收了回去,否则我后来搜查时会找到的。”
“我已经把一切都讲明白了。狗自然是好端端地被人弄死了。你们看,这帮人首先是要把大厅变黑,如果我要是能及时按亮闪光灯,这闹鬼的秘密也就早已昭然若揭了。但命该如此啊。”
“那么,那两个流浪汉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又问。
“哦,你是说那两个死在庄园里的流浪汉吧,”卡拉其答道,“可以确信,死因大致相同。或许他们碰巧发现了什么,然后被皮下注射药物而死。抑或恰好死期已到,属自然死亡。不难想像,很多流浪汉时不时都曾在空房子里住过的。”
卡拉其站起身来,磕尽烟斗里的烟灰。我们也随之起立,去拿外衣和帽子。
“好走啊!”他下了大家都熟知的逐客令,寒暄着与我们亲切道别、我们出门走上泰晤士河河堤,不久便在夜色中各自回家了。
(周健华译)
会吹口哨的房间
那天我去聚会的时候迟到了,卡拉其给我开门时,还开玩笑地向我挥了挥拳头。然后他径直打开饭厅的门,让我们四个——阿克莱特、杰瑟普、泰勒和我,进去吃饭。
像往常一样,饭菜非常丰盛。用餐时,卡拉其保持他一贯的作风,一直沉默不语着。吃完饭后,我们则像以前一样端起酒杯,拿着雪茄,坐进各自的椅子里。卡拉其也跟着一起坐下,沉思片刻后,就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刚从爱尔兰回来。”他说,“我想你们这些家伙也许想听听我的故事,就把你们都叫了过来。当然,我的目的并不仅限于此,我希望在复述给你们听以后,可以将事情看得更清楚明白些。这事可真是不可思议,可以算得上是我迄今为止遇上的最特别的‘鬼案’之一,或者说,是最古怪的恶作剧之一。现在我讲给你们听听。”
“前几个星期,我一直呆在一个叫‘伊亚斯瑞’的城堡里,这个城堡就在盖尔威城东北面20英里的地方。大约在一个月前,我从这城堡的主人锡德克?泰瑟克先生那儿收到一封信,他在信里写到他刚买下这座房子,但才搬进去住几天就发现这房子闹鬼,因此想请我去看看。”
“我到的那天,他驾着双轮马车来车站接我,然后我们就直接去了城堡——泰瑟克将之称为‘陋舍’。‘陋舍’里只住着他和他的弟弟,还有一个美国人。这个美国人看上去既像个仆人又像个伙伴。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所有的仆人都走得一个不剩。这么大的房子只剩他们三个凑合着过日子,偶尔在白天请人回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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