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达冈先生去世这件事?”
对于我的疑问,津本吓了一跳。此时正好来到国电的平交道上,车子也正好跳动起来。
岂有此理。我怎会对这种事情高兴呢?有人会庆幸朋友的父亲去世吗?而且若要自私地说,照美和我都还希冀达冈先生多活一个月呢!我刚才所说的是指‘照美小姐对于达冈家的财产没有继承权’这件事而雷。假设照美是达冈的女儿,就会因房子小姐的死,而使自己的应得份增加,而且达冈一死更可盛早得到遗产,这么一来,和照美有婚约的我,不就会被壤疑有双重的杀人动机了吗?因此,我窃自高兴她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权利,毕竟我是个男人不想依赖太太的陪嫁钱。”
“津本先生您现在在仿什么事呢?还在读书吗?”
“我去年毕业了,说到工作,也只不过是在业余剧团里帮忙演出或写写剧本之类的,都还不熟练,完全都没达到水平。”
“您是剧作家啊!和近越先生一样——但人生观和近越先生不一样吧!”
“喔?您见过近越常夫吗?”
津本稀奇地问着。
“您对他有什么印象呢?”
“嗯!头脑好,但感觉上脸皮较厚,而且又有点自大,我不太喜欢——。津本先生您没见过他吗?”
“是的,我是想见他一次,但没有机会。敏树的姐姐和近越先生非常熟识,会说过要帮我介绍,我一直期盼着。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也就没希望了。”
“您见过敏树的姐姐吗?”
“当然见过,因为她时常回娘家来,但很少跟她讲话。”
“她是个讨人厌的人吗?”
“或许吧!因为她自尊心太强,常以自我为中心。但一方面也有人认为这类型的女人更见魅力。因为所谓的个性强,其实是反抗力强,所以牵引力也强。——啊!请左转。然后再右转——马上就到了。”
车子照着津本的指示,进入了巷子。我又转回话题。
“津本先生您自己覺得如何?”
他苦笑着說:“我?那種女性我懼而遠之,要是娶這種人做太太,我就永無安寧之日。但房子小姐我和她不太有接觸,所以不太感覺出她的反抗性。”
“津本先生您是寫些什麼劇本呢?是新劇?還是電視或電影的劇本?”
“什麼都寫,因為還在學習之中,所以只要是戲劇的型態我什麼都試着寫。”
“您覺得近越先生的作品如何?當個劇作家他的作品傑不傑出?”
“这仍然是個人的嗜好問題,我本身是不喜歡。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藝術良心,即藝術節操。這種性格會很自然地展現在作品裏。”
我心裏想着——同樣的情形也會發生在音樂的演奏上,安靜謹慎型的人和熱情的人即使演奏同一首曲子,其風格也會不一樣。演奏者的技術愈好,他的本質和心中的雜念愈是表露無遺。
“車子停在這兒就好,她家就在巷子裏。”
津本先生從座位上起來時說。
十一 瘋 女
我們下了車後,走進公眾浴室旁的窄巷。澡堂的後面是一片空地,堆滿了一些木材或砂石。一看就知道是破舊的木造二層樓公寓已從末端開始拆除,似乎要改建成鋼筋混凝土建築物。右邊一棟拆剩下的似乎還有人住,前面曬着洗了發黃的尿布。
空地的一隅有一間不同於公寓的平房。竹籬笆裏有片空有形式的庭院,裏面種了一,些白日紅之類的植物。
“就是這裏。”
津本先生走到竹籬笆前佇足。
“從這裏叫人應該聽得到!”
當他用手敲着木門時,突然間,木門激烈地往裏面開,從門裏面跑出來的是一位頭髮散亂的女人,還來不及阻止之時,那女人便抓住哥哥的胸前,用一種撕裂的聲音叫著:
“你。——那個人、那個人——被殺了——被銅獅子——。”
“誰被殺?嗯?”
哥哥抓住女人的肩膀尖锐地问。
“那个人被铜狮子——。阿诚。 ”
女人放松了紧抓的手,蜷缩着小小的身体,一直看着哥哥的脸。她的侧面是多么苍白啊!
“被铜狮子怎么了?”
哥哥迷惑地询问着。突然,那女人吓我们一跳地大笑起来。然后再一次地揪住哥哥的胸前。
“你终于回来了,阿诚,你终于回来了。”
她一直重复地说着,并痉挛地笑着,但突然间她又哭了起来。我们三人互看了一眼,不用说我们都已知道这女人精神异常,只是,可怜的是哥哥雄太郎,在她热烈地拥抱哭泣之中极力想挣脱出来。
“里面没人吗?”
津本先生向屋里探询着。在这里这样继续下去,一定会引来附近的人的注意。
“我去叫。”
我急急地走进木门里之时,眼前突然看见一个女孩子,似乎从刚才就一直站在那边看着大人们的吵闹。瞪大的眼精里充浦了胆怯害怕。她的装扮虽是贫穷,但却是个聪明伶俐的十岁女孩。
“妳是志田小姐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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