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说啊!”
我换了一个坐姿,认奠地看着邻座哥哥的侧脸。
“首先是,邮票为什么贴得那么正?”
“邮票贴得正,那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是的,就是因为理所当然才觉得奇怪。那信封上的字,非常地颤抖,刚才也讲过,可能因为精神过于兴奋或是肉体上感到极端的痛苦,才会那样子写字,但是,为什么只有邮票贴得那么正确呢?那贴邮票的手,一点也感觉不出有兴奋或是颤抖。妳不这么认为吗?”
“邮票是不是先贴好的呢?我经常那样。”
“或许吧!这一点可以这样解释,但另外两个疑点,就没办法仿同样的解释了。虽然只是小小的疑点,但三个加在一起,就会令人更加怀疑。”
“其它两个疑点是什么?”
“第二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却放在粗糙的牛皮信封里?书类盒之中,上等的信封也有好几张,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得到的。其次,第三点是,为什么信封上要贴邮票?”
“你还是局限于邮票啊?信封上贴邮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普通的场合,是这样没错。但是,这种情形,我觉得还是不贴来得比较自然。假设,近越把遗书放在桌上而用瓦斯自杀成功。但是谁会是发现者并不知道,可是随着他自杀的被发现,马上就会传到警方那儿。而这封问题遗书,无论是直接由警方所发现,或是由发现者交给警方。因为收件人的姓名很明确地写着警方,所以无论发现者是谁,应该不会拿了桌上的遗书,特地拿去寄吧,再假设是近越本身自己贴的邮票,那他是不是有某种理由特别希望他的遗书被邮寄呢?这妳不觉得奇怪吗?”
“有道理——。这么一说,哥!我也想起一件事!”
“喔?什么事?”
“我刚才去厨房找汽水的时候,一位附近商店的老板娘送蛋来。自从那事件以来,欧巴桑因为害怕就完全没来了,所以那些蛋我想是近越本身去订购的。但是,如果近越已觉悟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买蛋呢?是不是很奇怪?”
“这也是很有趣。那位老板娘是突然进来的吗?”
“突然?”
“突然打开门吧!”
“是的。她哗啦一声地把后门开了,所以吓了我一跳。但是,哥!你又对什么奇妙的事情产生兴趣了?我是在讲蛋的事情啊!”
“蛋方面也非常有兴趣。但是,对那老板娘哗啦地开了门这事情的兴趣,并不比蛋的方面差啊!”
“为什么?”
“那,厨房门口并没有上锁。谁都可以自由地出入近越家中,妳不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了解了。哥哥是认为犯人是由厨房的门进来,然后打开瓦斯的。那么,你想那犯人到底是谁呢?是我们所认识的人吗?”
“这我还不知道。不,说实在话,我似乎大概已经知道了。但也只限于犯人的名字。可是,只有这样是没有用的。许多琐细的事实,只要还残留一点没法说明的话,就不能说已经解开事件的谜。——而且,我还有更担心的事情呢?”
“什么?担心的事。”
哥哥踏了剎车器停了车子,然后慢慢地看了左右。原来是来到了平交道。车子再次地发动后,哥哥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沉默了一会儿。不久就说:
“是次郎的事。”
“次郎的事——哥!你不是说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吗?那么,你不也应该知道次郎为什么被诱拐?现在在哪里了吗?”
“这个我不晓得。犯人也不是说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许多细节如果能解说得合情合理时,一定先告诉悦子。但是,目前我不明了的地方还很多。而这之中,尤以次郎失踪的事件最不明了。我一直在想非把次郎救出不可。这些大人为什么都干些坏事。当然,杀人一定是不可饶恕的罪恶,但是被杀的人——无论是房子女士、或近越氏,也应该有几分的责任吧!但是,像次郎那样的小孩子,被卷入这事件,甚至若被夺取生命的话,这就真是不可原谅的犯罪啊!”
“那么,哥!你是想次郎说不定在哪里被杀了,是不?会有那么严重吗?”
“就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所以才忧郁啊!到底次郎的事如何跟这一连串的事件扯上关系,我还真的完全不知道。我拥有无数的琐碎事实,就如同碗的碎片一样。我正用心地要把这些碎片一块一块地组合起来,而恢复原来的碗的形状。但是,次郎失踪这件事,是比较大的碎片,跟任何一块碎片都没法吻合,多少都有点出入,因为它的锯齿刻纹比较少。”
“锯齿刻纹?什么?”
“换句话说,碗的碎片,有各种形状吧!这之中,锯齿多的碎片,因为有特征,所以比较容易判断要镶合在哪里?但是,大而无特征的光滑平板碎片,找不出要镶在哪里。”
“换句话说,是指所遗留下的线索很少。像遗留品之类的东西——。”
“是——遗留品的话,枕头下有一件睡衣啊!”
哥哥面无表情地嘀咕着。但那眼睛突然地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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