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吗?”
我急着靠过去。在窗户正旁边有个大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些墨水瓶及稿子。后面墙壁上的架子上面也杂置着字典、原稿等东西。哥哥的视线似乎是被桌前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我踮着脚尖看,但什么也没看见。真悲哀啊!长得这么矮,如果有五尺以上就好了。但我的鼻子已闻到某种味道了,是血腥味。
“是女人!”
哥哥脱口而说。
我们回到玄关,玄关及其相连的走廊也点着灯,当我一踏入刚才那间房间时,我不禁愣在那边。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倒卧在桌前的地板上,从头部流出的血沾满了地毯。离头部约七、八十公分处有一个睡狮形状的大型青铜文镇滚落在一边。由整个染满了血的情形来看,恐怕被害者是被这东西所击倒的。
“别碰那些东西。”
我看着那差点绊倒我的拖鞋,是一双穿旧了的皮制拖鞋。一脚在我的脚旁,另一脚约离一公尺远。我踮起脚尖以便不要碰到拖鞋地、战战兢兢地来到那女人身旁。她已断气了。深紫色的洋装衬托出她细白的皮肤。身为女人的我一看到她那细致的金锁项链和耳环就知道那不是廉价品。她斜倒在桌前,脸朝左。我看着她的脸庞,血腥味混着香水味一起扑鼻而来。
哥哥说:
“面熟吗?”
我摇着头。这位涂着浅紫色眼影及浓抹桃红色口红的艳丽女人大约是三十岁左右。双眼阖闭没有痛苦的表情。
哥哥伸手碰触尸体的手。
“温的吗?”
“一点也没有温度,已渐渐变冷了。”
我离开尸体旁环顾室内,尽管有一扇窗户开着,室内的空气仍是沉闷异常。因死者旁边放置暖炉,有火焰在燃烧着,那开关似乎转到尽头,所以燃烧旺盛。在暖炉的反侧,一条镶有蕾丝边的手帕和银色香烟盒掉落在那儿。血刚好流到这儿停止,手帕一点也没沾到血。
房间一隅的沙发上放着一个紫丁香色的皮制女用手提袋,开口处镶着金边,露出粉盒。
我和哥哥绕着房间看,没有任何人躲着的迹象。陈尸的书房和隔壁的客厅都点着日光灯。客厅大约是六个榻榻米大。虽然是点着灯,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洗手台是湿着的,哥!”
来到洗手间前,我这样说。洗手台的水龙头虽是紧关着的,但洗手台似乎刚用过水,所以湿着。哥哥碰一下吊着的毛巾。
“湿的吗?”
“不!我们应该通知警察。”
“在书房里有电话啊!”
我们再次回到书房里,所不同的是这次是从客厅旁的门进来。
“吔!那个。”哥哥低叫一声,指着什么东西来的。原来桌子后面的地板上有个刚刚没看到的东西,那是正方形的小座钟。似乎从桌上掉下来的,文字盘上的玻璃有裂痕。时针正指着八点五分。
这一个人倒下时,身体碰到桌子,座钟才掉下的。”
哥哥手边指着桌子的方向边说着。杂乱的桌子的一隅有个水色的电话。哥哥靠近桌子拿起电话,然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弯着腰看着电话。
“哥!看什么呢?”
此时我突然注意到桌上的烟灰缸。玻璃制的烟灰缸里有许多长短不一的烟蒂。我不禁开口说:
“哥,这些好像都是那个人抽的!全部都沾有口红。那人抽烟呀!”
“嗯,好像有抽!妳看那个。”
经哥哥这么一指我才注意到尸体的右手处有一根香烟。才吸了两三口,吸口沾有淡红色口红。火稍微烧焦了地毯而熄掉了。
“喂!哥!”
我想了想后说。
“哥!那个人会不会是这房子的女主人?”
“她是穿着外出服啊!但或许她平时也穿这么豪华的衣服。广播、电视的剧作家应是收入颇丰,其太太重视打扮并非不可思议。”
“伹家居服和外出服无论形状和质料都是全然不同的啊!即使是经济充裕的人,外出服归外出服、家居服归家居服,都做不同的打扮。而当衣服还新的时候当外出服,穿旧了的时才当做家居服的,只有像我们这种贫穷的人才会那样做。况且,不是还有个手提袋吗?”
我用额头指着一旁的沙发。
“说不定是外出刚回来。”哥哥顽固地说。
“外出回来,未更衣之前,坐下来抽一根呢!”
“你这么说,我就没话说了,但无论如何,我不认为会是这房子的女主人,这是女人的直觉。”
“是啊!我也认为如此。她不是这屋子里的人。”
我噘着嘴巴,看了哥哥一眼。
“那为什么一直反对我说的话。”
“我刚刚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反对悦子所举的理由,而是悦子刚刚说洗手台是湿的。那是那女人去洗手的缘故。”
“怎么知道的?”
“因为残留着heliotrope的香味,和那人擦的一样。恐怕是洗手后补妆所留下的味道。但是,那女人如果是这房子里面的人,一定会用洗手间里的毛巾来擦手。但她不使用这里所具备的毛巾,还特地从皮包里拿手帕出来用,那不正表示她不是这房子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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