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轻轻响起后,门打开来了。
“不用收拾。”夏鲁鲁·多利举起了一只手。“梅伊,对不起,等一下再收拾。”
进来的是刚才那个女人。我也以为她是进来清理洒在地板上的咖啡。
“很对不起,夏鲁鲁·多利殿下。”梅伊说得又快又急,同时走向我们。
“怎么了?”
“我想立刻向你报告一件事。”女人站在台阶前,征求夏鲁鲁·多利的许可。
他一点头,女人立刻踩上阶梯,走到他椅子旁,单脚跪了下来。
女人在他耳边悄声说话,我听不见。罗伊迪应该正在检测。我看着罗伊迪。
因为没戴护目镜,所以,不能跟罗伊迪说悄悄话。
夏鲁鲁·多利脸色大变。
“我知道了。”他一脸认真的点着头。“我马上去。”
他矫捷地站起身来。
“冴羽·道流,很抱歉,今晚突然有急事,我要失陪了。”
“明天可以再来拜访你吗?”
“当然可以。”他已经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来,夏鲁鲁·多利出去了,女人也跟在他后面跑步离开了。
我拾起翻落地面的咖啡杯,放回咖啡盘上。洒在地上的咖啡,我也没办法处理。
房间里只剩下我跟罗伊迪两人。我想应该会有人来接我们,等了一会儿,但是,没有人来。我戴上掉落在椅子上的护目镜。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罗伊迪,
“大事不好了,库劳德·莱兹大人死了。”女人唧唧喳喳的说话声,伴随着杂音从耳机傅出来。那是罗伊迪为我播放的音声。经过处理,也只能听到这个程度,可见解读度本来就很差。
“死了?”是夏鲁鲁·多利的声音。“怎么死的?”
“他躺在曼陀罗中,头被砍了。”女人说。可以听得出她的声音在颤抖。
“头?”
“太可怕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这个声音不同于之前的发声,是我也听得见的声音。
罗伊迪的录音就到此为止了。
“曼陀罗就是我们白天看到的那幅沙画吧?”我跟罗伊迪说。
“无法断定。”
“去看看吧。”我迈开步伐。
“去哪?”罗伊迪问。
“去曼陀罗的房间啊。”
“为什么?”
02
我和罗伊迪先走回建筑物人口。途中没有遇到任何人。空空荡荡的建筑物,通道有许许多多的分歧,还有不少类似大厅堂的地方和木制门。应该有人住在某些地方,却几乎感觉不到那些人的存在。可以说完全没有生活的味道。
“简直跟废墟一样,啊,对了,就像关闭后的博物馆。”
“博物馆不会关闭。”罗伊迪说。
“我是说在电影看到的以前的博物馆。就是那种用博物馆当建筑物名称的博物馆嘛。”
我回想白天时,约翰·哥尔带我走过的路线,往建筑物上面的阶梯走去。有两次几乎迷了路,幸亏随后赶来的罗伊迪还记得路。
“道流,我不太赞成你这么做。”罗伊迪小声说。
“你的充电不足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最好还是回去。这不是强制,只是我个人的提议。”
“你为什么这么想?”
“偷听别人说话是没有礼貌的事。”
“偷听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这种认知不适用于一般状况。夏鲁鲁·多利说得那么小声,就是不想让我们听见。也就是说,那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信息。这种时候,假装不知道才是明智之举。”
“那么,就当作我们往回走时迷了路吧。把我们丢下不管,没有人来带我们,对方也有责任啊。我们就是对这种事不在行嘛,是不是叫‘方向痴’?所以,无巧不巧走到了这个地方。”
“不是‘我们’,我不是方向痴。”
“就当你故障了嘛。”
“我做不来。”
“你就勉为其难吧。”
“了解。”罗伊迪点点头。要说服自尊心很强的独行人,要费很大的劲。
我们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刚开始,看到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人站在通道上。年纪还很小,应该是个男孩。他正盯着厅堂的中间看。我们走过去,他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一定就是那个厅堂。我们白天来的地方。那里也跟通道一样,没有充足的灯光。只有围绕厅堂四周的柱子的中间高度,亮着小小的灯泡。天花板鸟漆抹黑一片。
“冴羽先生。”一个人回过头来,发现了我们。
是那个缠着白布,表情漠然的约翰·哥尔。除了他之外,还站着两个男女。好像是夏鲁鲁·多
利,和同样缠着白布的女人梅伊。
我踏入厅堂,缓缓走向他们。同时,作好向他们解释的心理准备,说我们是迷了路不巧走到这里来。但是,没有人问我们来的理由。
沙画中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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