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怀疑是佩蒂格鲁谋杀了查尔斯爵士?”
“不可能的,先生。您知道,不可能把死人的手合在枪上,而且如果自己拿着枪的话,这支枪也不可能打中死者,因为他不可能不反抗。而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
“关于佩蒂格鲁的推断你没有证据吧?”
“纯粹的猜测,”黑德利承认,“我只私下跟你说说,可能完全是错的。”
弗伦奇点了点头。这个警长干得确实不错,但急于下结论总是危险的。他想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嗯,警长,很不错,但你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做什么吗?”
黑德利对这个问题显得有点儿茫然。
“告诉你吧,我会调查很多东西。我会到处找指纹,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指纹。我会看枪、枪匣子、钥匙、门把手和能想到的任何地方,看还能找到什么东西。我会查一下子弹和枪上的划痕。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调查佩蒂格鲁是否到过这儿。无论你觉得会不会有结果都该做这些事的,这都是该走的程序,这能让我们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黑德利看上去很困惑。很显然,他在怀疑弗伦奇是不是在拖他后腿。在听证会前要做的事太多了,做这些调查有必要吗?弗伦奇又好奇地四处看了一下,当他觉得离开应该不会伤害警长的感情后,就马上出来了。
同样,弗伦奇无法完全摆脱这件事。那天下午,当他在石南草覆盖的悬崖上散步的时候,这件事又重回他的脑海。
噢,好吧,这不是他的案子,他没必要担心。同时,黑德利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犯任何错误。弗伦奇决定第二天早上到普里奥尔瑞,在听证会之前跟他再说几句话。
没想到,黑德利自己来了。第二天早上,当弗伦奇和妻子吃早饭时,一向稳重的黑德利警长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跑进房子时,他的眼珠子兴奋得差点掉出来,声音也十分激动。
“弗伦奇先生,”他叫道,根本没注意到弗伦奇夫人的存在,“子弹上摩擦的痕迹和枪管里的不一样,它们根本就不吻合!子弹绝对不是从那支枪里打出来的!”
“啊,”弗伦奇说,兴趣十足地抬头望着他,“我有种直觉,它们可能不吻合的。这就是我让你用显微镜检查一下的原因。”
“但是……”警长拉了一把最近的椅子坐下,无助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他吸了一口气,“这个人手里的枪有一个空的弹膛,他的头部中弹。没有其他的枪和子弹。我没看出来……”
弗伦奇轻声地笑了笑。“到这儿来;”他说道,“把椅子拉到桌子边上来吧,喝杯咖啡,抽支烟。这会让你冷静下来,你就能开始思考了。”
“但听证会安排在十一点啊。”
“上帝会保佑我们的。现在才九点,还有大把时间。亲爱的,给他拿个杯子。”
警长语无伦次地表示了一下不满,就顺从地照做了。被咖啡和烟草熏陶之后,他情绪稳定下来。弗伦奇开始分析。
“昨天你提到查尔斯爵士死前有个拜访者的事,还给出一个很好的推断来支持这个猜测。这个推断太好了,我就把它当做证据了。很显然死者在写信时并没想自杀,只有这段时间出现的一个访客才会给他的情绪带来巨大转变。”;
警长点了点头。
“现在,”弗伦奇接着说道,“如果这个访客没让死者情绪激动而自杀,而是谋杀了他的话,”那么查尔斯相对稳定的情绪,他对伦敦之旅的兴趣,他在信的中间停下的问题马上就迎刃而解了。“;
“是的,先生。但他手里的枪如何解释呢?”
“是的,这很难解释。但是--”弗伦奇变得很激动,“如果有两把枪呢?”
警长说道:“两把?但没有两把啊--”
“曾经有,匣子就可以证明,但这并不能说明它们都是放在匣子里的。假定你的访客来了,并像你所说的那样因为女人的事吵架。这时来访人说:‘看这儿,查尔斯爵士,我们用老办法来解决问题吧,一劳永逸。你说过你有一对手枪,拿出来,我们用它来解决问题。’查尔斯爵士同意了,并拿出了手枪。每人拿了一支,但在两人摆好姿势之前访客就开枪打中了查尔斯爵士。他马上拿着另外一支枪在仆人到来之前逃掉了,会不会是这样,黑德利?”
这一分析显然给警长留下很深的印象。他低声嘟哝了几句,承认这完全有可能。
“这跟你昨天说的一样,也只是猜测,”弗伦奇总结了一下,“但这给了你一个新的起点。无论如何,你眼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必须推迟听证会,如果你听我的话,不要把推迟原因说出去。”
“我会跟验尸官讲的,先生。你一起过去吗?”
“哦,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弗伦奇反问了一句,“你忘了我在休假吗?”
那天下午,当黑德利出现在去普里奥尔瑞的路上时,弗伦奇又在屋前晒太阳。像以往一样,黑德利停下来,两个人聊了几句。
“中止听证会是小菜一碟,”他说道,“那个验尸官是个老手了,说警察对死亡动机不是很满意,要推迟两周,没人怀疑。”他犹豫了一下,站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想,弗伦奇先生,你能不能再去那儿看看,非官方的?不瞒你说,我对这个新的进展有点儿不知所措。警员已经查过了,但他回去后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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