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靠岸。再次环顾四周后,保吕草准备坐上去。
“等等。”她阻止他。“帮我买冰淇淋。”
“要几支?”保吕草问。
“我要一支。”
“那我呢?”
“你也来一支吧。”
只见他穿过人行道,到商店买了两支冰淇淋,双手各拿一个走回来。坐在船上的她移动到船尾等待。待她接过一支冰淇淋后,保吕草随即坐上船,两人面对面坐着。
“拿着这东西……怎么划船啊!”
“那我帮你拿着好了。”她伸出手,接过保吕草手上的冰淇淋。“那边,你看,就是那里,不是有棵大树吗?”
她手拿着冰淇淋指了指。
“司机,请划到那棵树下。”
虽然保吕草有点在意司机这称呼,但还是开始划了起来。边回头看着后方,边注意别撞到其他船,慢慢地往目的地划去。坐在对面的女人则舔着冰淇淋。这画面挺性感的,当然不是指冰淇淋很性感。
“你那帽子和太阳眼镜应该和我的是同个牌子吧?”她问。
“也许吧。”被说中最不愿听到的事,保吕草有些懊恼。
“不觉得我们看起来像对很显眼的情侣吗?”
“是啊。”
“那麻烦你把帽子和太阳眼镜摘掉啊。”
“我?”
“难不成叫我?人家可是对紫外线很过敏耶。”
“是吗……”保吕草脱掉帽子,摘下太阳眼镜塞进胸前口袋。“我可不怕什么紫外线,不戴也无所谓。”
“哎呀,胡子剃掉啦!”
“是啊,托某人的福。”
“谁呀?”
“名字忘了。”
“这样好看多了,头发也留长了吗?”
“倒也没打算留长,就这样让它自然长着。”
“感觉不错哦。”她点点头。
“谢谢。”他刻意地行了个礼。
“是不是想叫我别闹了?”
“有一点。”
她叫各务亚树良,当然不是本名,那是从事采访工作用的笔名。一般人听到各务亚树良这名字,应该会以为是男的,搞不好只有保吕草被眼前这女人给骗了。不过这女人除了这名字外,并无其他称谓。
“什么时候到日本的?”保吕草边慢慢地划边问。
“这个嘛,什么时候啊……”
“你干么不明说啊?是因为还被警方盯着吗?”
“为何这么说?意思是我又干了什么好事吗?”
“算了,当我没问。”保吕草回头确认行进方向。“八成又假装是中国人或韩国人吧。”
“难道我不能扮成西班牙人吗?”
“对了,这次又想干么?又借贷什么啦?”
“你在调查铃鹿幸郎,是吧?”各务亚树良这么说,将太阳眼镜往上推,边眯着眼边瞅着保吕草。
虽然不想形容得太夸张,不过她那双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的确很有魅力。而且每次谈到关键时刻都会像这样露出双眼,这是她惯用手法。她是那种绝对不会让自己吃到半点亏的个性。
还没来得及回应,已划到快近池边。
将船停在突出的松树枝桠下,那儿是处浅滩,深度只到腰际吧。瞥见黑鲤鱼游着。
亚树良往前探,将一支冰淇淋递给保吕草,他立刻吃了一口。一如想象,既甜又冰,实在没什么自信能吃完,鲤鱼会吃冰淇淋吗?他想着。
“听说这池子是处情侣闹分手的不祥之地,你知道吗?”他说。现在的他只想赶快丢掉冰淇淋,抽根烟。
“是吗?那若是想分手就会来这里啰?”亚树良边环顾四周边喃喃自语。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保吕草问,无奈地继续舔着那支冰淇淋。
“关根朔太的画在巴黎得标。”亚树良说:“那是他年轻时唯一画过的一张自画像,得标的是位日本人,就是铃鹿财阀的总裁。”
“不过关根朔太还活着,不确定是不是唯一一幅自画像就是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保吕草确信那是唯一的自画像。
“应该不会再画自画像了吧。”亚树良别过脸这么说。
“为何?”
“画风已经不一样了。”
“这不成理由吧。”
“你挺有自信嘛。”她看着他。
“冰淇淋快融化啰。”保吕草提醒她。
各务亚树良还是直瞅着保吕草,轻轻地舔了口冰淇淋,露出满足笑容。
这也是幅想拍下来的光景,不过总觉得她舔得好像不是冰淇淋。
保吕草确实在调查铃鹿幸郎的事,所以这阵子全力埋首工作,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与体力,但还没有任何具体成果,或是今后决定的对策。也就是说,目前尚在收集情报阶段,还有很多得再深入探究的地方。但亚树良又是如何察知自己的动向呢?是谁跟她说的呢?(会泄露给她的人也极为有限)还是用什么策略套出秘密呢……
各务亚树良只是继续舔着冰淇淋,什么也没说。怕再问一次可能会惹得她不高兴,保吕草也就不再开口,加速解决手上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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