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补妆,等待除他们以外没有其他人的机会,却一直不断有人进来洗手间。时间接近六点,船上开始不断播放通知乘客以外的人尽快下船的广播。接着响起一段像是八音盒乐声般的旋律,告知即将启航。洗手间总算净空,大概都跑去甲板了吧。
瞬间感觉船身好像在动,练无想象着。就这样反复感受好几次像在摇晃又像没在动的感觉。到底何时启航,还是船已经开了呢?完全摸不着头绪。
“应该快开了吧……”红子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天花板根本瞧不出什么端倪。“感觉好舒服喔。”
“呃……红子姐,别闹了啦。我们还是一起去赔罪吧?好不好……要是再犹豫不决的话就下不了船了。”
“有差吗?”红子微笑。“再怎么说,人家裙子被扯破,也算是被害人啊。总之已经来不及啦。”
“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哦。”
“那我假装昏倒在这里,如何?反正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是。”练无点点头。
“好——”红子轻击了一下掌,“开始!”
练无奔出洗手间,左看看右瞧瞧,一副慌张样。当然事前就已确认过,瞥见一位服务员坐在休憩区前的服务处,于是往那儿奔去。
“不好意思!”练无假装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柜台上。“我、我的朋友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坐在柜台的服务员睁大眼,是个年约四十岁戴着眼镜的女人,更里面还站了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女服务员。
“她昏倒在洗手间……就在那边。”练无指了指。“赶快帮忙叫医生!”
“了解。”只见她用眼神向另一位示意。年轻女服务员点点头,拿起话筒。
戴眼镜的女服务员走出柜台。“麻烦请医务组过来。”练无边听着另一位的说话声边急忙奔回洗手间。
“被洗手间的门把给勾到了。”练无边快步走边这么说。
“咦?”女服务员一脸诧异。
走廊上没半个人,果然大家全都跑到甲板吧。
回到洗手间,打开最前面一间,只见红子蹲在地上,大概不想倒在地上吧。
“您没事吧?”服务员趋前。
“啊啊……”抬起痛苦万分的脸,红子答道。“很不舒服,麻烦帮我叫医生。”
“嗯,已经叫了。马上过来……”
“啊啊……不行,我得走了。”红子起身踉跄地走出洗手间。
练无赶紧跟上去,服务员也慌忙趋前。当红子步出走廊后,突然瘫倒在练无身上。
“啊!您还好吧?”服务员大叫。“来人啊!快来帮忙啊!”朝着柜台那边大叫。
红子已经完全横躺在走廊上,练无蹲在她身旁,红子闭着眼,总觉得那脸色看起来真的好苍白,演技十足逼真。
刚才在柜台的那个年轻女服务员和一位男服务员也跑了过来。
“医务组马上过来。”
“大概是贫血吧……”练无抬头看着他们三个,这么说。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练无心想自己八成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因为他真的很担心事迹败露。
2
餐馆里人声鼎沸。等了一会儿后,才轮到香具山紫子和保吕草润平。服务生帮他们安排顺着船行进方向靠左边栏杆的位置,能远眺东边的海。还看得见其他船舶、对岸的工厂和仓库、高速公路和河川大桥、灯火处处,看来离码头还不远。太阳西沉,天色昏暗,已经看不见远处景色。栏杆外侧用一大片透明塑料布遮着挡风,毕竟气温过低不适合享受海风。
“像这样坐在船上,靠在白色桌子写信是我的梦想呢。”坐在椅子上的紫子这么说。
“要不要买张明信片?”保吕草从口袋掏出烟,然后这么问道。
紫子笑了笑摇摇头。就算写了也是寄给濑在丸红子或小鸟游练无,可是才刚跟他们道别,况且信寄到时,搞不好紫子已经回那古野了吧。应该来趟更远的旅行才对。
“要用餐了吗?还是晚一点再说?”保吕草问。
“嗯——已经搞不清楚肚子到底饿不饿耶。”
“那就先喝杯咖啡吧,要来块蛋糕吗?”
“好啊……稍微吃点东西,可能会觉得饿吧。”
这说法不太合逻辑吧。这时练无竟然不在一旁,紫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请服务生过来点餐,她并没有点蛋糕。
保吕草抽着烟,将烟灰缸挪至面前,翘着脚眺望海景,那样子看起来满帅的。一身衬衫系着领带的打扮可真难得,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不过真的很适合他,紫子心想。
“喜欢海吗?”紫子问。不由得想把每句话用英文表达。
“还好。”他简单回答。“况且喜不喜欢跟海无关。”
“话是没错啦……”紫子噘着嘴,保吕草因为别过脸所以没看到。这次他看的是另一边,也就是餐馆入口。因为光线有点昏暗,看不太清楚坐在远处客人们的脸。隔壁桌坐着白人,听见他们用英文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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