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
“难得气氛那么好,要多说点儿话啊。”
“要说什么?”
“到目前为止没说过的话。”
“什么样的话?”
“像是以前的事、在国外的事、爱情啦、遭遇危险时、或是有趣的事之类。”
“嗯……没跟别人聊过这些耶。”
保吕草举起手叫住服务生,又点了杯啤酒。
“不觉得很无趣吗?”紫子一脸无趣地瞅着保吕草。
“为什么?”
“就是这么觉得。”
“嗯——会不会是因为你没喝酒的关系啊?我是这么觉得啦。”
“是这样吗……?”
“要不要来一杯?”
“不行。”她摇头。“绝对不行。”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将啤酒摆在桌上,收走用过的杯子。
突然传来短促地爆炸声。
是鞭炮还是烟火?是上面还是下面?搞不清楚。席间霎时议论声四起。
“那是什么声音?”紫子问。
连服务生也瞬间停止动作,歪了歪头走回去。
保吕草喝了口啤酒后,看向紫子摇了摇头。
几秒后,这次是钝钝地碰撞声。
好像有什么软软东西碰到铁板的低沉声。是有人撞到门或是栏杆吗?就是这般感觉,反正船内到处都装着铁板。
感觉声音来自上面,紫子抬头望着天花板。他们的桌子附近没有灯光,天花板也暗暗的,只看见几根粗粗的铁管,声音应该来自楼上吧。
就在此时,突然,她的视线一隅,好像有什么东西经过。
紫子浑身颤抖。
望向那边,什么都没有。
栏杆外、塑料棚外就是海。
发出一声惨叫。
隔壁桌的女人往他们这儿看着,一脸惊愕。
“怎么了?”正在点烟的保吕草抬起头。“发生什么事啦?”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紫子回答。
“是人!”这次换另一桌的男人大叫,他站了起来。“有人掉下去了!”
一片骚动。
大家纷纷离座,聚集在餐馆一角。
望着栏杆那头的海。
因为紫子与保吕草原本就坐在偏角落的位子,顺势起身窥看外头,不过有塑料棚隔着就是了。
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下面。看到的是隔了段相当距离的海面,而且一片漆黑,根本搞不清楚哪边是海,后方只看得见楼下一部分甲板。餐馆位于一楼甲板屋顶上方突出部分,与船身同宽的部分只有这一带而已。瞥见一楼甲板上有几个人往船尾方向奔去。从一旁栏杆探身望去,有人探头看着船身下方,大声地不知道唤些什么。
“有看到什么吗?”耳边响起保吕草的声音。没察觉他就站在身旁,紫子吓了一跳。
“嗯,可是……”紫子歪了歪头。“太暗了……”
“是男?是女?”
“应该是男的吧……”
“掉到海里吗?”保吕草喃喃自语。“从这里望下去,下方是海耶。”
“嗯……下面甲板好像也起了骚动似地,大概……”
“我去看一下。”保吕草捻熄手上的烟。“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等。”
“啊、好。”紫子点点头。
“可以叫杯啤酒喝。”保吕草边这么说边走掉。
“真的要喝吗?”紫子自言自语地坐了下来。
因为肚子有点饿,紫子将装着意大利面的盘子挪过来,开始吃着。
餐馆内的骚动已经慢慢平息下来。应该说,想看热闹的人都像保吕草那样,跑到下面甲板了吧。包括保吕草,约五、六个人跑下去,其他人则若无其事似地回到位子继续用餐。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杀吗……
可是,那之前听到的爆炸声呢?
莫非那是枪声……
可是,她凝视卷着意大利面的叉子前端。
蕃茄真好吃。
没事。
希望保吕草赶快回来,紫子心想。
5
“喂、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练无双肘撑在桌上,捧着脸颊。
从方才红子和片平就一直在聊以前的事。像是红子小学时参加运动会,好几层的便当盒里装了些什么菜、台风来袭吹倒天线,结果搞得没办法看电视;还有,片平为了红子曾冒着暴风雨爬上屋顶、为了建造六画邸中庭的砂场,去取木曾川的砂,洗干净后再用筛子筛过,这可是件大工程。话题一个接一个,但就旁人而言,都是些不甚有趣的陈年往事。红子虽然面带微笑,其实不如片平那么兴高采烈,似乎表情变换能力已到达一定界限的状态。
“你不饿吗?”练无问。“餐厅应该已经比较没人了吧。”
这回片平又聊起红子捡小猫回家一事。
“哎呀、真是败给小姐呢!小姐至少在房里藏了三只猫,半夜喵喵地叫个不停,有次还在走廊四处乱窜。对了,那个老是喊腰酸的墨田婆婆……不晓得小姐还记不记得,她一直嚷着腰痛、动不了、来人啊!快来抓猫啊!总之引起一阵骚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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