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红子看向他。“咦?你不抽烟吗?”
“啊、不……”只见他赶紧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包烟。“真是不好意思,小姐,请用。”
“谢谢。”红子伸手接过。
“男的?”片平又眯起眼献了瞅练无。“那干么穿成这样啊?”
“打火机。”红子伸出手。
“穿这样不觉得可耻吗?”片平斜睨着练无。
“打火机!”红子拍了一下桌子。
“是!”只见他睁大眼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红子身旁,从裤袋掏出打火机为她点上衔在嘴边的烟。
“谢谢。”红子吐了口烟后,平静地开口。“他可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们要好好相处喔。”
片平一脸不以为然地俯看着练无。练无虽然坐在椅子上,却已经准备随时站起,摆出那种随时都能应付突如其来攻击的姿势。像这种时候,不让对手发现自己已经有所准备,穿裙子可是最佳掩饰。
“穿裙子就看不到脚啦。”片平缓缓吐出这句话。“原来如此,你已经摆出备战姿势,想用那张椅子当护身盾牌,是吧?”
“住手!”红子又拍了一下桌子。
“真是的!还是那么血气方刚。”她暗骂了一声。“一点都没长进。”
“不,”片平笑了笑。“已经款厚(准备好)了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练无高声喊着。
只见片平突然身子蹲低,摆出架势,练无则踹了一下地板跳了起来,手撑着桌面,落到桌子另一边。
“哦哦~~原来如此。”片平笑了笑。“身手挺利落嘛,你是想弄破日光灯啊?”
“玻璃碎片会划伤红子姐,还是住手吧。”练无回答。
“要打的话就去外面打。”片平说。
“没问题。”练无回答。“随时奉陪。”
就在这时,练无身后的门开了,有个男人手端着盛有蛋糕的托盘走进来。
“好了、好了,吃蛋糕吧。”红子说:“小鸟游,来这里坐下,片平你也过来坐着。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来吧。”
“我没怎么样啊。”片平摊着双手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根来先生的弟子。”
“人家一开始也不想动手啊。”练无不甘示弱地回应。“还不是因为他先挑衅。”
“谁叫你穿成那副德性啊。”
“你们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红子边喝咖啡边叹了口气。“真受不了。”
4
四周已经暗了下来,也看不见陆上灯火。餐馆流泻着优美的古典吉他旋律,桌子与桌子之间,还有钢铁扶壁附近都摆置着观叶植物,从天花板垂下常春藤,刻意营造出热带浪漫风情。紫子看不出来那些植物是真是假,不管怎么说,比起有生命的植物,她更喜欢人造植物,毕竟光滑的塑料制品比较令人安心。想到有着细毛的叶和茎上爬着小虫,就令人浑身不对劲,小时候还很喜欢呢。会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生日那天收到显微镜时还很开心啊,到底是从哪时开始变了呢……是因为孩提时代看太多显微镜世界吗?要是电视上没播些关于科学或动植物图鉴的节目,若没接触这些东西的话,就算长大也还是很喜欢花花草草吧。
桌上排放着用大盘子装盛的香菇意大利面、海鲜披萨、烟熏鲑鱼色拉、还有以茄子和芦笋为主的前菜,两人用小盘分食着。保吕草点了杯啤酒,紫子点苏打,她发誓这次绝对不碰酒类饮品。
快八点了,船大概还在伊势湾内吧。明明乘着会动的东西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照保吕草所言,单边耳朵贴在桌上,可以感受到微微地震动感,只是这样而已。天上星星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就像静止在远处的光点。
桌上每一盘料理都剩下一半以上。
“好像没吃多少嘛。”保吕草说。
“总觉得胸口好……”紫子轻叹口气。
“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呢。”他噗哧笑了出来。“要是小鸟游在的话,肯定一扫而光吧。”
“保吕草学长呢?吃饱了吗?”
“因为我有喝啤酒。”
“好像点太多了耶。”紫子耸耸肩。“真是浪费啊。真想叫小练过来。”
“你要不要试着叫看看,搞不好今晚他就会现身呢。”保吕草笑着这么说,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本来就是那种千杯不醉的人,紫子还没看过他喝醉的样子。
也是啦,因为每次都是自己先醉倒。
今晚因为没喝醉才能观察到保吕草的微妙变化,而且还是新鲜发现,紫子很高兴。太好了,维持现在这种气氛就对了。
“怎么啦?感觉比平常文静呢。”
“话不多,是吧?”
“嗯,少了八成左右吧。”
“这么夸张?”
“是啊……啊、该不会是因为没喝酒的缘故吧?”
“嗯——难不成我平常很呱噪吗?”紫子稍稍噘起嘴。“真的那么长舌吗?我不觉得啊。那像现在这般成熟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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