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亚树良低声说。
“不觉得你的措词不太恰当吗?”红子神情认真地说:“来到船上的那位爱知县刑警,可是负责侦办之前那起飞机意外的警官呢。我已经将你的指纹交给警方,要是不想被我给毁了的话,奉劝你到宫崎之前最后保持沉默。”
各务亚树良深吸口气,耸耸肩,闷声不吭。红子向波那珀鲁多点点头,伸出一只手。老人执起她的手,只见她优雅地屈膝行礼后,头也不回地穿过布帘离去。
穿过餐厅席间来到门口,瞥见祖父江七夏与立松站在那里。
“你们两位是来用餐吗?”红子问。
“大富豪找你做什么?”七夏问。
“画不在他那儿。”红子随即抛出这句话。“我说我知道画在哪里,他就说要请我吃晚餐。”
“要是真的能免费吃喝一顿也不错。”七夏一脸认真。“这样啊……难不成真的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不,照理说,存在的东西会更吸引人才是啊。”红子说。“我想应该真的放在船上,也拿给谁看过。后来趁船启航前,被人悄悄地带下船。”
“这说法似乎能成立呢。”七夏颔首。
“假如不是那样的话,也就是说,那幅画真的存在,而且应该还在船上。”
立松瞄了眼手表。
“还有多久会到?”红子问他。
“再一小时左右吧。”
3
小鸟游练无和片平重六并肩走在甲板上。
“真是丢脸啊。跟你走在一起,老觉得被别人盯着看。”片平说。
“为什么?”练无抬头。“别人应该会误以为我们是对父女吧!”
“真的很丢脸耶。”
越走近船头,甲板变得越窄,不少乘客倚着栏杆眺望海景,已经看得到陆地。感觉船速变慢,不过也许是因为迎风的关系。四周已经暗了下来,有艘船超过客轮左舷,船上点满了灯,看起来比渔船还大,但不概太像是客轮或货船。
“那艘船是干么用的?好像驱逐舰喔。”
“你还晓得什么驱逐舰啊。”片平笑。“那是海上保安厅的巡防艇,负责巡视、侦防码头附近有没有什么不法情事。”
整个人靠在栏杆上,风从一旁拂过。片平走到练无身旁,弓着背凑近他。
“我说小子啊。”
“小子?叫我吗?”
“听说小姐还在跟那个警部补藕断丝连,难不成你知道什么吗?”
“你是指林刑警吗?”
“没错,就是他。”
“记得他是警部,不是警部补吧。”
“这种事无所谓啦。反正还不都是大学出身的官僚,只是凭考试出头的家伙罢了。”
“红子姐还是会和他碰面呢。”练无回答。“而且感觉满颓丧呢。”
“颓丧?那个警部补吗?”
“不是,是红子姐。”
“胡说!”片平不屑地鼻哼一声。“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啊!”
“不信的话,去问根来先生呀。”
“问啦。”
“呃、是喔……”练无歪了歪头。“然后呢?”
“说他们还满常碰面。会不会看小姐现在生活穷困,趁机对她提出什么无礼要求啊?”
“可以再说得具体点吗?”练无又歪了歪头。
“意思就是啊,小姐从他那儿受到不少帮忙,为了还这份人情就……咳咳。”片平咳了几声。“不行不行,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不懂耶。”练无笑。“林刑警不是有负担小平的教养费吗?”
“那是理所当然应负的责任,没什么好自夸吧。好歹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不过红子姐也很辛苦呢。小平今年就要上国中了。”
“所以我得更拼命工作才行,为了回报小姐恩情得更努力。”
“为什么说是回报恩情啊?”练无问。
“为了帮助小姐重振濑在丸家,不管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不敢怠慢地作好准备,像这样每天锻炼身体,日求精进。不只我,还有很多人也跟我一样。”
“哦,感觉很像四十七士〔注:忠臣藏里的赤穗四十七士。元禄中期,盟主大石藏之助率领四十七位义士讨伐主君吉良上野介邸的事迹。〕呢。”
“没错没错,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晓得古早(以前)的故事啊。”
“这种常识谁都晓得吧。”练无笑。“根来先生就好比大石内藏助,是吧。”
“没错没错。”片平笑了笑。
打算从哪儿进攻呢?难不成是爱知县警局?练无边望着海边思索。
“小练。”听到叫声一回头,原来是香具山紫子跑过来,身上没穿大衣。
“真是的!到处在找你呢。一起走吧,可别跟丢啊,马上就要下船了。”
“嗯。”练无点点头,看着片平。“后会有期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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